「對不起,我一直覺得你不夠愛我。」她說完又微笑流淚:「謝謝你,給我最好的溫暖。」
安夜眸中流過一絲快得無法捕捉到的疼痛,低頭便開始吻她的淚,動作那麼輕那麼柔,彷彿她是易碎品般,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越收越緊。
月光淺淺,情深許許。
二人擁抱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蘇子說她想帶他去看她的父母,安夜起初有些疑惑,她的父母不是早就死了麼?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去墓園裡看望他們,於是他開車帶著她往墓園方向行駛去,沿途的時候二個人的都沒有說話,明天,明天他就要和安妮結婚了,似乎一切言語都變得多餘起來。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四周全是挺拔的青松,墓園一片安靜。
蘇子領著他走到最後排的一處墳墓前停了下來,手中捧著剛剛摘下的野菊花,表情一片溫柔,她輕輕牽住他的手然後對墓碑上的相片道:「爸,媽,我帶著他來看你們了。」
安夜望著她黑髮下柔和的輪廓時,眼神更深邃。
「爸爸媽媽死的很突然所以什麼話都沒有給我留下。但小時候媽媽常對我說以後長大了要找一個像爸爸那樣的男子,雖然沒有多的錢可是卻很體貼溫柔,在這個繁華的社會最難得的是擁有一顆真心。」蘇子望著墓碑上的相片輕輕道,臉上含著淡淡的笑。
他安靜聽著,黑色的身影透著沉靜氣質。
「爸爸是名老師,脾氣極好,從來沒有跟媽媽吵過架也沒有在外面和鬧過事,唯一的一次是他陪著媽媽一起晚上出去擺夜攤的時候不知為何和幾個男子吵了起來,爸爸拚命護著媽媽,身上被連捅了好幾刀,全是血,可是媽媽卻一絲傷害也沒有,我永遠記得那天,媽媽一直抱著爸爸哭,我很怕很怕,很怕她會像爸爸一樣睡著不在醒來了,後來……」說到這她停了下來,晶瑩的黑瞳中開始泛著淚水。
他轉頭朝她看了一眼,啞聲道:「後來呢。」
「後來……」蘇子說到這輕輕笑了,有淚流下,握著他的手卻更緊:「後來媽媽對我說一定要找像爸爸這樣即使不會打架可還是會在危險的時候保護自己的人,而我,找到了。」說完她的語氣變得溫柔起來:「爸,媽,我今天將我的他帶來了,他雖然脾氣沒有爸爸好,也不會煮飯連衣服都不知道怎麼洗,可是他會像爸爸那樣在有危險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沖在我面前保護我。」
安夜脈搏似乎都湧入了暖流,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吻著她的額頭還有髮絲,黑眸溫柔而又一片疼痛。
「儘管他明天就要和別的女子結婚了,可是在我心裡早己經把他當成這一輩子的依靠,爸,媽,對不起,我無法自私的將他留在身邊,也許我最後也不能像你們一樣死在一起,可是……」她哭著看向他,一字一句:「他給我的溫暖足夠我回憶一輩子了。」
氣氛中漸漸有一個叫悲傷的東西流動著,秋風微涼。
安夜憐愛的伸手為她擦去眸中淚水,然後朝墓碑望去緊接著跪了下來,眉宇神色一片認真,只見他直視前方道:「我從小就失去父母,一直在孤兒院長大,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父母。」
「安夜……」蘇子輕聲喊著他,淚如雨下。
「爸,媽,我無法給她一個女人最嚮往的婚姻,可是我會傾盡所有給她最好的愛。」安夜一字一句啞聲道,漆黑的眸一片認真:「雖然你們不在了,可是我會連同你們剩下的幾十年去愛她,疼她,一輩子。」
蘇子摀住唇哭了,就在這時他回頭看她,英俊的臉龐一片堅毅之色,他伸手輕輕朝她伸了出來,漆黑的眸儘是深情:「我欠你一個求婚儀式,現在還給你還來得及嗎?」
她哭紅了眼眶不斷點頭。
安夜紅唇浮起一抹笑,握住她的手單膝跪下然後仰望她清秀的臉:「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子又笑又哭,聲音都啞了:「我願意。」
他深深凝視著她無聲笑了,起身便將她用力抱進懷中,唇緊貼著她耳朵啞聲道:「我也願意,願意娶你。」
「安夜……」氣氛越是溫柔就越是淒美,越是幸福就越是痛苦,蘇子伸手回抱住他抽泣著,臉深埋在他的胸膛中。
「對不起,我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晚了……」他捧住她的臉頰凝視她輕笑道,可是黑眸中卻有一絲淡淡的傷。
蘇子不停搖頭,淚水飛落。
他伸手輕柔為她擦拭淚水,視線一直定在她臉上沒有移開半分:「記得我們認識多久了嗎?」
蘇子含淚看著他,輕搖頭。
「九百四十三天。」他笑了,那麼溫柔,蘇子愣了一下然後淚水更加洶湧,雙手緊緊抓住他胸膛前的衣衫,眼睛紅的像小兔子一樣,只知他的唇來到她臉頰上輕吻淚水,慢慢吻到她耳垂邊然後啞聲道:「我欠你九百四十三句我愛你。」
她身子一震,還來不及感受那份震撼的悸動時便己聽到他柔柔的聲音響起。
「蘇子,我愛你。」
在她耳邊清晰而又堅定的響起,蘇子彷彿回到了第一次遇見他的場景,在那個昏暗的燈光下那個黑衣男子目光邪肆看著她,似笑非笑,心如受到最溫柔的撞擊,將那輕微的震盪一聲聲傳下去。
「蘇子,我愛你。」
說,說你願意嫁給我!他拿槍指住自己的胸膛。
你說我,此生的溫暖。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我是我的,我是你的。他深吻著她的淚一字一句。
「蘇子,我愛你。」
「我,也愛你……」
一陣風過有落葉從天空盤旋飛落,他抱住她站在樹林間,一黑一白二個身影挨得如此之緊,那此親密。
天長地久,只是一瞬。
這一天,彷彿過的很漫長一般。
神奈明望著漸漸暗下來了暮色還有暮色下那一對緊緊相擁的身影,一向淡然的神色出現了幾分狷厲,優雅無比的拿出手機然後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