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辰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搖晃著手中扇子看著她,淡淡道:「此事你做的很好,想要何賞賜?」
「為皇上效力是應該的,臣婦只求能和夫君白頭偕老,一生平安即可,哪還敢要賞賜?」蘇小七表面惶恐實則卻別有深意的表達出她的想法。只要華辰不要在打她的念頭,只要李家人不在為難舒晏,這便是她所有的心願了。
華辰何等聰明,怎會不明白蘇小七的想法。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蘇小七,爾後一臉高深莫測道:「你既聰明又懂分寸,知進退。朕自然會讓你與舒晏二人白頭相好,安度此生。」
「謝皇上!」蘇小七沒料到他竟輕易答應要保全她與他,一時間高興的立刻要跪禮謝恩,誰知剛要跪下時他竟用扇子攔住了她的動作,蘇小七臉上的笑呆滯了下,凝神看著他。
「這世上有一個詞叫「身不由己」。也有一個詞叫「心甘情願」。你喜歡哪一個。」華辰幽幽看著她,不笑的樣子很威嚴也很冷漠。
蘇小七心裡滲出汗來,強擠出一個笑:「回皇上,臣婦倒很愛「隨機應變」四字。」他剛剛分明又在試探她是否願意跟他。
華辰沉默不語。
蘇小七知他還在盯著她看,便乾笑了聲,抬頭看他:「不論是身不由己還是心甘情願,全都在隨機應變的情況下才產生。只有發生了才會有選擇。時間不早,皇上若現在不啟程只怕晚了路不好走。」
「啟程。」華辰沒有回她的話也沒有叫她平身,便坐上馬車離開了。
「臣婦恭送皇上。」蘇小七跪在地上恭敬道,額頭卻早出了冷汗,一張臉在日頭下也是雪白無色。在起身時馬車早已不見蹤影,蘇小七暗自握拳眸光凝重。
看來,皇上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日色尚早,蘇小七看了一眼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她很久沒扮成蘇七郎去見皇上了,不如再扮一次在路上與他相見,到時候以朋友的身份勸勸他不要奪人妻子。心中想著她便回去將剩下的事吩咐給工人們,一切弄妥當後才從小路趕著離開。
天氣炎熱,馬車一路顛簸不停。
侍衛們不時擦著額上的汗水,走到一個河流前時華辰終於開口:「停車。」
「是,皇上。」侍衛們下了車跪在那兒。
華辰閉目養神坐在那兒,淡淡道:「旁邊有條河,你們若是渴了便去喝水吧。」侍衛們一聽高興得緊,立刻散了離開。他們剛一離開,一個黑衣人便出現在馬車外,華辰耳朵動了動知是有人來,便咳了一聲。
「罪臣李斯如參見皇上!」李斯如跪在馬車外,清秀的臉上一片肅重。其實一開始接到皇上千里傳書叫她於今日今刻見他時心裡亦覺得奇怪,可是父親的屍體畢竟還在青城內,她不得不冒死回來。
華辰聽到她的聲音後這才睜開一雙狹長的鳳目:「進來。」
李斯如心一顫,進去了。
馬車內寬大,他坐著,她跪著,氣氛有些凝重。
「臣罪當該死,還請皇上責罰!」千錯萬錯,認錯不錯。李斯如仍跪在那兒不抬頭,心卻揣測著他召她回來究竟有何事,其實他發出信息叫她回的時候她便知皇上不會要她的命,因為他一定是在事才找她,只是不知這事是何事?
「知錯便要改。若是改不了便要彌補。」華辰隨手拿了一杯茶慢慢飲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究竟在想些什麼。
李斯如微凝眉,態度謙卑:「臣愚笨,還請皇上明示。」
華辰將茶杯放下,爾後慵懶倚在軟墊上看著她,眼神漸暗:「朕想要一個人。但是此人性子倔強,寧折不屈。所以朕要設計使得她心甘情願跟著朕。」
「不知,微臣可以幫上什麼忙?」聽他的語氣便知是一個女人,李斯如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皇上還請她來幫忙?
「只要你能讓夏小七離開舒晏,朕便原諒你叛國這罪並追封你父親為安國大將軍。另外還復你原職,重掌虎符!」華辰目光炯炯盯著她,像利器般寒戾。
李斯如面露愕然:「皇上,你……」他所要之人竟是她的仇人?!匆忙的思來想去一番後李斯如撇去疑惑首先詫問:「皇上為何想到要微臣幫您?」她和夏小七素來為敵,水火不容,就算她不殺她父親她們倆也是老死不相往來,皇上該不會要她去求夏小七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去救她。」像是能洞悉一個人的心般,華辰很快撫平她心中的疑慮。
「那,那微臣如何說服她跟著皇上?」聰明如李斯如也有糊塗的時候,她現在就一頭霧水。
華辰神情淡淡漠漠,把玩著手中玉扳指雲淡風輕:「你與她相公不是青梅竹馬麼。」
李斯如恍然大悟,但緊接著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皇上是要她從舒晏身上下手?也就是說他要讓這件事發生的不惹人疑,水到渠成。
「只要,只要你能辦成此事,那麼,你的事朕也會為你辦成。」華辰抬起狹長的鳳目看著她,意有所指。
李斯如眼中先是閃過怔詫,爾後是深沉,與他相相對視。過了很久,她才重新附身跪下,言語堅定:「皇上,臣必不負你所望!」
華辰唇角動了動,疲倦的閉上雙眸,淡淡道:「退下吧。明日朕便下旨宣佈召你回來。」
「是!」
李斯如走了之後那些侍衛們也回來了,馬車才重新啟動。只是行走了沒有多久這馬車便卡在路中,原來這幾日下過暴雨所以路上泥巴未干,所以絞住了車輪,怎麼拉都拉不動。幾個侍衛累的汗如雨下。
「屬下無能,皇上恕罪!」侍衛們齊齊跪下,戰戰兢兢。
華辰盯著四個全部壞掉的車輪,一時眉心微蹙,上次車輪卡住時是聽了蘇七郎的建議只用三個輪子,如今馬車是拖出來了可是馬兒卻受了驚跑了,而四個車輪也全碎了壞了,如今這才只行到一半,要是有馬車只怕入夜能進京,可是現在看來,怕要是步行等明天下午才能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