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之下,孰輕孰重?
李斯如這一次一箭雙鵰,手段絕狠!舒靖緊皺著眉神色陰鬱。他已經猜到皇上要做何決定了,但是他不能幫,因為,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來人,傳旨,將那幾個土匪於明日午時在城門處五馬分屍,並誅九族。以示懲戒!並將鳳凰泣珠完好歸還李府並送黃金萬兩安撫李將軍。」華辰閉上眼睛下了命令,握著椅子邊沿的手指卻驀地用力,泛白。
這便是皇上,即使掌管天下在某種時刻卻仍是受人牽制。
「是,皇上。」士兵退下。
屋內氣氛卻一片沉重。
華辰與舒靖二人望著懸掛在牆上的一副清明上河圖,心思各異。
已經是十二月份了,天每天都陰沉沉的看不到太陽,枯枝落葉,更是添了幾分愁傷之緒。蘇小七和阿涼重新搬回了舒府,沒有八抬大轎也沒有舒晏去接,就這麼回來了。府裡的下人依如從前那般熱情,房子也和從前一樣沒有改變過,希望他和她之間也能像從前一樣。
她不明白。
阿涼將午膳送進來後有些生氣的坐了下來:「姑爺真是的!明明小姐都回來了好幾天了可是他卻不知哪裡去了!」
蘇小七面含憂色走到窗邊朝外環顧:「也不知他去哪兒找我了。」聽了蘇小七的話阿涼這才驚然想起,於是慌慌張張跑到蘇小七面前,蘇小七亦正好面對她:「阿涼,拜託你了,幫我找到他。我怕他回來看不到我所以我要一直在這裡等到他回來為止。」
「嗯!小姐!我會的!」雖然心裡對姑爺還是有些隔閡,但那件事不是他的錯!錯在李斯如和那個該死的緋色!阿涼重重點頭,一臉堅決!
蘇小七這才放心的笑了:「謝謝你,阿涼。」她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放心的依靠,感謝她還沒有嫁給小寶,感謝她還能陪在自己身邊給自己勇氣。
阿涼被她煽情的話說的眼睛都濕潤了,緊握住她雙手:「小姐!」
「快去吧,我等著你回來一起吃晚飯。」看到她哭她也想哭了,但是不能哭,因為她好不容易又幸福了不是麼?
「嗯!我叫上小寶一起幫我找!」阿涼笑著,鬆開她的手然後朝外面跑去。
蘇小七望著她漸消失的背影這才走到桌邊坐下,正準備用膳時才發現今天已經是第十五天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她張皇失措的跑到床邊胡亂翻動著,時間已經超過可是她並沒出事可以僥倖的想是皇上太忙所以忘記了這件事,但是,她卻不能懈怠半分。
上幾次她仔細想過了,唯一能平復此次風波的便是拿出湖玉盒。
「奇怪,在哪裡!怎麼找不到了?」東翻西找居然找不到,蘇小七心急如焚,用力抖動著包袱和衣服只聽「咕咚」一聲清脆的響,一個碧綠色的玉盒滾落在地摔成二半,她又驚又喜,幾乎是撲跪上前就將它拿在手中。
完好的湖綠色盒子,鏤空的設計能顯出玉的溫潤清透,可惜的是原本是一個盒子卻被她毛毛躁躁摔成了二半。
「糟糕,居然還破了,怎麼弄上去?」她一時頭痛無比,怎麼拼也無法拼上去,正蹙眉凝思間突然瞥到地上有一張黃色的小紙,頓時瞪大了眼,這張紙是從哪裡來的?剛剛明明沒看見呀?思此,拿到手中看了起來。
「奉天承譽,皇帝詔曰:七王爺乃當年朕去西域遊玩時與一女子所生,他娘親雖非出自正統皇室血脈但他卻是朕的親生兒子。朕死後,立他為王。華辰任命為親王輔佐在旁,欽此!」蘇小七默念完後大吃一驚,嚇得趕緊摀住嘴巴然後看四周是否有人,心撲通劇烈跳著。死狐狸居然是……皇上的私生子?!
這簡直是轟動整個青城的驚天秘密!!!
「怎麼辦?怎麼辦?」蘇小七心亂如麻,如果將湖玉盒給皇上無疑會害死舒靖,因為皇上這人本來就疑心重,而且這是皇室的一大醜聞!可是湖玉盒若不給她又怎麼向他解釋她知道他是皇上的事?這豈不是要連累那幾個土匪朋友?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將門吹得眶啦一聲合上又打開,令人心情無比煩燥。
蘇小七思來想去掙扎半天還是將紙條重新裝進了湖玉盒中,不行,就算她死也不能將這個東西交出去,會害死舒靖的!!!如果是一年前她也許會毫不猶豫交出去可是他救過她這麼多次對她這麼好!寧可自己死!
「我記得好像有膠水的。」她翻箱倒櫃又重新找起來,本想過要將字條撕毀,可萬一舒靖要是真的有當皇上的野心豈不是害了他?這件事要等到她再遇到他時告訴他,而在沒有告訴他之前湖玉盒一定要收好藏好!!!
手忙腳亂的忙活了一下午才將湖玉盒小心翼翼的粘好,然後放好。
蘇小七全身癱軟坐在地上直喘氣,手還在發抖:「幸好它摔碎了,要是直接給了華辰被他看到豈不是害死臭狐狸?」想著想著不禁又想起神秘白衣人,他最近好像是死了一樣這麼久都不出現!見了紅絲帶也不出現,她是不是該考慮要發貼示去找他了?
「娘子。」門口陡然響起舒晏狂喜而又嘶啞的聲音。
蘇小七驀然回首,看到站在門口的白衣男子,才短短幾天他便憔悴了很多,劍眉星目,依舊英俊可是一襲的白衫卻破爛不堪、黑漆麻烏,髮絲凌亂的散著削瘦的下巴也長出了鬍渣,這樣落魄而又狼狽的他,哪有之前的半分風雅。
舒晏見她只是看著自己卻不說話,所有的狂喜和激動全部滯住,一雙溫潤墨瞳憂傷溫柔的凝視著她,站在門口不敢踏入:「娘子。」他輕輕喊著,是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全心全意。
他不知她是否原諒了自己。
蘇小七視線模糊了,這幾天他究竟過了怎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