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秋天似乎都還沒有過,冬天就來了。
還有十天就可以重新嫁給舒晏回到舒府,但同樣,還有五天離她告訴皇上真相的時間就要到了。
迫在眉睫。
濟善堂因為修整過一次所以比以前更為寬敞、別苑小樓、樹林蔥鬱,拱橋流水,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蘇小七這幾日便住在濟善堂中,閒時和老人家們聊聊天,忙的時候便跟其它幾個人聊關於擴展濟善堂的事,從去年到今年,濟善堂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已經開了十府,而通過她資肋前去趕考的學生亦有四個狀元,一個尚書,在他們的幫助下濟善堂開的有聲有色。
「小姐,你真的打算不在回去七王爺那裡了?」阿涼坐在一邊愁眉苦臉,她總覺得小姐和七王爺就這麼因為誤會分開太可惜了。
蘇小七低頭看帳本,心不在焉:「我為什麼要回他那裡?我要回也是回舒府。」
聽到舒府二字阿涼差點就忍不住要說出來她看到的那一切了,但她還是強忍住,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兒不說話。她有幾天沒有看到小寶了,有些,想念呢。
「阿涼。」一直埋首看帳本的蘇小七突然抬頭,若有所思。
阿涼以為她回心轉意了,高興的跳了起來:「小姐!我這就去收拾包袱跟你一起回七王爺那裡!」
「幫我準備紅色的絲巾然後去桃林那裡每隔一顆樹每繫上一根,還有,濟善堂和夏府裡面的樹上也系滿。」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關於如何答覆皇上的事只有請教白衣人,而他也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她很擔心。
阿涼聽了她話中的意思後一臉失望:「小姐,原來你不是要回去呀。」
「我還有事先出去了,記住,天黑之前務必做完我吩咐你的事,否則一個月內都不准去見小寶。」蘇小七邊說邊朝門外走去,她要回舒府親自在後院的梨樹中系滿紅絲巾,只要白衣人看到這些紅色絲巾一定知道是她要找他,到時候就會出現了吧?其實她也沒有十成的把握但還是要試一試。
舒府。可能是冬天的原因所以樹葉調零,枯枝林立,頗有幾分蕭瑟。
碧綠的湖水隨風起漣漪,倒映在上的樓閣玉亭亦飄蕩搖晃著,彷彿一切都在湖裡。
蘇小七駕輕就熟的繞過曲折迴廊來到後院,她是從牆角翻進來的,因為她知道每到正午時分府內的下人都會午休所以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到來,一路欣賞著風景順便將紅色絲巾根根分開,不知道舒晏在不在府裡,呆會兒偷偷去書房找下他。
「不知相公看見我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蘇小七走到後院的梨樹邊後臉上漾起幸福的笑,青蔥般的手指靈動的將紅色絲巾一根一根繫在每一根樹上,儘管梨花調謝了只剩下樹幹,但是綁上了紅絲帶後卻像富有生命力般鮮活、醒目。
清風吹過,長長的紅色絲帶飛舞起來,而她,一襲綠衫,清麗靈秀。
「終於弄好了!」蘇小七輕拂著綁在樹幹上的紅色絲巾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拍了拍掌心的灰塵然後蹦蹦跳跳著朝書房方向走去,四週一片靜謐,可能是習慣了夏天的時候這兒總是有一片蟬鳴聲所以蘇小七覺得有些孤零零的,腳步不由急促了些,剛走到書房外面準備敲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面傳來書本落地聲,聲音急促而短暫,似乎是剛剛掉落的。
相公發生什麼事了?
她心裡滿是問號擔心,伸手剛推開門時便透過門縫看到那正在書桌前纏綿的男女,女的被男的壓在書桌前趴著,滿頭黑髮披散遮住了臉龐但還是能看到一雙秀眉因痛楚而皺起,手指緊緊扒在桌沿處,泛著白色。
「娘子……娘子……」舒晏壓在她身後熱烈親吻著她白嫩的後頸,怎麼也吻不夠般,桌邊的香爐中檀香飄出,每呼吸一下只覺得玉火濃烈的要將他焚為灰燼。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令李韻沉浸在痛與快樂的邊緣,但良好的教養又令她不能像妓//院裡那些放蕩的女子般大聲生吟,她緊咬住唇忍住可嘴裡還是發出破碎不清的生吟聲:「唔……啊……」
他們倆就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在書桌前行歡,桌上的書因劇烈的動作而掉落地上,硯台中的墨水飛濺在他和她的臉上,但二人混然不覺,凌亂的衣衫下包裹的是沉淪在玉望中肆意歡愛的肉體,甚至能清楚的聽到身體交///合時發出的每一聲聲響。
滿室喘息,一片銀靡。
蘇小七木然站在外面透過門縫將那情景一覽無遺,清澈的黑眸中情緒從最初的震驚、愕然、驚詫、痛苦、哀傷變成平靜。
她靜靜合上門,轉身離開。
十一月的天氣雖然沒有盛夏的熱,但很乾燥。
「奇怪,下雨了麼。」她盲目的向前走著,經過庭院小徑時覺得臉上濕濕的,手一摸,全是透明的液體。蘇小七可有可無的笑了笑,眼神遊離的掃到前方一方水榭。
「相公,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她依偎在他懷裡撒嬌。
「娘子,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他滿目寵愛。
………………
「娘子,你的臉怎麼了?」他心疼。
「我……我……」她低頭,突然唇上一熱,他吻上了她,那麼溫柔而又熱烈的。
明明應該繼續向前走,才是離開的路,可是她竟無法繼續向前了,甚至帶著幾分倉惶的逃避後退著,蘇小七用力轉身逃向另一個路口,邊走邊用力擦去臉上的淚,可是怎麼擦都止不住,她在哭,沒有聲音的哭。
她不能像以前那樣悲傷時放聲大哭了,因為在也沒有人會為她溫柔的擦去眼淚喊她娘子。
前方十米外便是廚房。
「娘子,你為什麼這麼傻。」他心疼看著她出血的手指。
「相公,我是不是很傻,連一碗雪梨湯都做不好。」她自責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