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來。」他見她憋著呼吸漲紅了臉,在不通氣只怕就要憋死了,於是轉移視線雲淡風輕道。
蘇小七一臉問號:「哪只手?」然爾她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手便被他霸道的握住,然後他竟像太醫一樣為她把起了脈,蘇小七嚇得雙目瞪圓,手死摀住嘴巴才沒有驚叫出聲,他,他竟然會看病?!那豈不是一下子看出來她沒有懷孕了?!
華辰靜靜把脈,纖長白皙的手指在上面跳躍了幾下然後抬頭意味深長看她:「你有一個月了?」他這一句話聽上去像問話但卻是無比篤定的,篤定她沒有,篤定她這是欺君!!!
「……我……」蘇小七臉色煞的慘白了,更顯得一雙烏黑的眸明亮,神色卻是從未有過的鎮靜冷靜,絲毫不慌亂:「皇上你自己便是太醫,我有沒有你最清楚才是又何需問臣妾。」她不著痕跡的將問題推回他身上,四兩撥千金。
華辰聞言饒有興味看著她:「你怎知朕懂醫?說不定朕只是在唬你呢?」本想嚇一嚇她看她花容失色也就意興闌珊,誰知她卻比他還冷靜,看來,這遊戲還要繼續下去。
「皇上博古通今,無所不會,相信醫術也不在太醫之下。」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是一條經久不衰的至理名言呀!蘇小七笑得一臉諂媚誰又知她心裡慌慌。
明明說著最言不由衷的話卻也能笑得如此純真明媚,讓人一不留神就差點要相信她說的話句句肺腑發出真心了,華辰不由莞爾一笑,漆黑的眸閃現光芒:「你猜對了,朕會醫術,不過朕更想從你口中聽出你究竟有沒有懷孕。」
蘇小七身形一震,手抖的差點抽出,臉上極勉強的擠出一個笑:「皇上己經知道了何必問呢?」他這豈不是挖了個洞要自己跳下去?!她才沒這麼傻!
「你敢抗旨?」華辰驀然沉聲,儘管臉上仍有淡淡的笑但讓人一看就覺得心驚膽戰。
蘇小七這下子笑不出來了。
華辰微瞇起漆黑無光的眸直視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一樣銳利:「朕要你親自告訴朕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蘇小七右眼皮快速跳著,聽老人講這是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呼吸急促了,心跳放假了,她扯了扯僵硬的唇,看著他一字一句:「臣妾懷孕一月,謝謝皇上關心。」
華辰漆黑的眸光黯下,一片冷肅。
空氣彷彿凝結了一樣令人無法呼吸,屋子裡靜的可怕。
蘇小七手仍任他握在手中,可是卻被他握得有些疼了,咬著唇不敢在說話。
「你真的很不怕死。」良久,華辰冷冷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鬆開她的手,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幽幽看著她,神色不明。
蘇小七嘴唇顫抖了下,笑得僵硬,她態度謙恭地微低下頭輕聲道:「臣妾並非不怕死。」欺君之罪誰敢!只是……
華辰冷下的眼神又漸回溫:「哦?」
「只是。」蘇小七說到這勇敢的抬起頭平視他,神色柔而堅定:「既然跟了七王爺,那麼七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他說臣妾有孕,臣妾便有孕,他說沒有便沒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相公便是她的天她的地,那是任何權力都無法撼動的。因為,己然成了信仰。人若沒了信仰便是死人。」平淡而又樸實的一句話卻在他心中響起一道驚雷。
華辰有些訝異而又陰忱的看著她。她不簡單,很不簡單。
試問這世間有誰在面對九五至尊時還敢面不改色的說謊,且將一個謊言繼續下去並大逆不道的說出,相公便是她的天她的地,那是任何權力都無法撼動的。公然不將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因為,她的眼裡只有她的相公才是皇上,才是一切!
他震撼的同時心裡又漸滋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樣冷靜篤定的女人,天生就該榮登後位、母儀天下。
可惜了。
心裡竟發出這樣一絲歎息甚至有些嫉妒,是的,他從未嘗過的滋味,嫉妒。
蘇小七在他長久的凝視中心慌亂如麻,晶瑩的汗水沿著額頭滑落臉頰上,冰泠泠的,像刀子一樣割了下來,終於,在她快喘不過氣來的那一刻門被人推開,緊接著是舒靖急促的身影出現,一雙慌張狹長的狐狸眸在看到她的那刻才冷靜下,疾步上前。
「王爺。」喊出這二個字的時候彷彿己經用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蘇小七幾乎是軟在了他的懷中。
舒靖將她橫抱而己,臉上神色瞬息萬變,深深看了一眼坐在椅上面無表情的華辰,爾後雲淡風輕道:「夫人有些不適,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華辰同意便匆匆離開,蘇小七緊張的用力抓住他胸前衣衫,他神色卻是一片狂戾陰忱,似在壓抑怒火。
「慢著。」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華辰涼如水的聲音響起,蘇小七心轟的下沉緊張看著舒靖,卻對上那一雙盈滿柔情的眸,她愣住了。
別怕,我在。他用眼神無聲的安撫著她。
「七王妃既懷孕便要多吃補品,來人,將前段時間高麗送來的千年人參送到七王爺府。以後有什麼補品也送過去。」華辰揉了揉太陽穴淡淡道,表情一片高深莫測。
舒靖凝起的眉漸舒展,說了一聲謝謝便帶著蘇小七立刻離開。
門開了又關,室內忽明忽暗。
華辰一直專注於奏折上的視線忽抬起,看向手指,然後放在鼻間輕嗅了嗅,還有淡淡梨花香味,心不經意間動了下,眼神幽幽看著折子:「來人。」
「是,皇上!」一個侍衛走進來跪下。
「將有關夏小七的事都打聽清楚然後告訴朕。」華辰一字一句輕輕道,眼睛一下看著自己剛剛觸碰過她的手指,似乎還能感受那柔和:「從小到大,事無鉅細,統統向朕回報。」
「是!皇上!」侍衛離開。
華辰躺在椅子上輕閉細長的鳳目,一臉深沉。至他登基後位便一直虛空,現今,也許是一個機會。
夏小七,你能一嫁舒晏,二嫁舒靖,那麼,也能三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