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反而把眼睛直直看向楚夕雲,「仲達這輩子有一個摯愛的人,但求而不得,這也是他一輩子都不願結婚的原因。後面有了你,他說楚家有了後,他也算對楚家有了交待。他和那個人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人好像因為意外過世了,仲達很是傷心。輾轉十幾年過去了,他找到我,說他找到了那個人的唯一的女兒」。
大家又把視線又全部轉向了文嘟嘟,王成繼續說,「應該就是她,仲達不久後又提供了一個人的精子樣本給我,但絕對不是他自己的,這點我可以肯定,後面請人代孕生出來的孩子就是果果」。
「楚仲達,真是變態,隨便弄出個連父親都不知道的孩子,他到底想幹什麼」,周芸肆無忌憚的罵著,其實她一直知道楚仲達心有所愛,只是具體是誰她不知道,現在看來那人儼然是文嘟嘟的母親。
「果果,原來你真的是我的寶寶,真好」,文嘟嘟將果果抱起來,將她的臉貼著孩子紅撲撲的小臉,心中一暖,這孩子是她的,全身流著的是和她一樣的血脈,至於她父親是誰,都不重要了。
孩子也似乎感覺到她內心的喜歡,剛才的生疏慢慢淡了,伸出手抱住了文嘟嘟的頭,「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事情也詭譎難辨,前一刻她還是已婚且喪夫的女人,後一刻她卻成了一個未婚媽媽,比起那段虛假沒有感情的婚姻,遠不如懷裡這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來得真實,來得溫暖。
自從她已經清醒的消息傳出去以後,她的病房如果菜市場一般,人來人往,幸好她恢復得很快,又有寶貝女兒陪著,不然還真沒精神應付。
最先來的自然是在醫院工作的風向雨。
「醒啦,你倒舒服了睡了個長覺,把周圍的人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風向雨笑著,坐到了她床邊,替她撩開髮絲,也許之前對她還有些朦朧的愛意,在同住的那一段時間,他也明確知道她心裡有人,她更適合當一個好朋友,可以撕開面具,無所不談。
「那我不知道那群螞蟻中有沒有你?」,文嘟嘟笑著回道,她喜歡這個朋友,願意看到他將溫和面容後的沉鬱和不開心展示給她看,朋友間需要的不僅是相助,更多的是真實。
「你說呢?」,風向雨抬眼看到了旁邊病床上睡得正是香甜的果果,多可愛的小兔子呀。
「我怎麼聽說,風醫生這陣子正忙著和章護士約會,還有精力著急我嗎?」,文嘟嘟不禁拿剛剛從護士那聽到的小八卦調笑。
「文同學,我可以將這個理解成你在吃醋嗎?」,將早上在家熬得粥倒出來給她。
喝了一口,風向雨的手藝依舊,「哎,是啊,我捨不得你……捨不得你的粥,呵呵……」,她看到門縫外一道白影閃過,估計就是風向雨家的小護士。
喝完,把碗遞給他,「走吧,別耗在我這了,我不吃醋,吃醋的人早跑了……」。
「你給我等著」,風向雨見她望著門外,還能不明白,趕忙開門出去。
除了醒來那一天,在出院前的兩個禮拜,楚夕雲都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是王媽和周芸幾乎天天會來。
明天就要出院了,安姐先把果果帶回去了,這幾天果果幾乎都待在醫院裡面,她和她也越發親暱起來,很好動,到處跑到處爬,對什麼都很有好奇心,帶小朋友真的很辛苦。
正打算關門,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插在了門縫之間。
文嘟嘟有點嚇到,趕忙將門往後拉,這才沒有壓到,
那熟悉的五官在八點有些昏暗的醫院走廊裡慢慢顯現出來,文嘟嘟把他讓進來,在窗邊站定,就不再看他,暮色中的城市透著沉寂,她很感懷老天爺還能讓她看到這幕場景,那天那般明顯的死亡痕跡逼近的時候,她才真正認識到害怕,與可惜。
那天她醒來,他們並沒有私下裡說上話,後來的兩個禮拜他再也沒有來看過他,只是旁敲側擊從王媽的口中知道她漸漸恢復了,心裡也慢慢放下心來。
「對不起,那天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磕到頭了……我沒想要你死,真的」,楚夕雲有些緊張,雖然經歷這麼大一次傷害,輕描淡寫的一句對不起,什麼都喚不回,但他心裡滿懷的歉意,還是希望她不要恨他。
楚夕雲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完全沒有平日的鎮定,更不論說那天的凶狠和不管不顧,他眼睛有很嚴重的黑眼圈甚至有些充血,下巴的鬍渣也有點多,顯得有點邋遢。
面對他急切探過來的手,她避開了,身子轉向了外邊,「我知道,畢竟楚大少不屑於與我這種騙子與命相搏」,她剛一說完,她就後悔了,對於受傷這件事她不曾恨過他,只是當時有些話太傷人,在她心裡留下了疙瘩。
「嘟嘟,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夕雲急切地想要解釋。
文嘟嘟有些殘忍的看著他慌亂,「楚大少,你不用再解釋了,我說了不會追究就不會追究了,這段時間謝謝你對果果的照顧,您請回吧!」,她開門送客。
楚夕雲一把將門狠狠地合上,「如果你非要我受到懲處,你才能好好說話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去自首,讓我以故意傷害罪入罪,我保證不會請律師辯白」。
文嘟嘟搖搖頭,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誰也沒料到的,「楚夕雲,你現在已經清楚了,我和楚仲達,和楚家沒有半點關係,你何必再糾結這些,如果你仍然覺得我拿了什麼保險櫃鑰匙的話,你可以去法院起訴」。
「嘟嘟,說來說去,你仍然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我那時候真的是逼上了絕路才想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說那鑰匙沒在你手上,我相信你,我以後再也不會再提」,楚夕雲滿臉真誠的做出承諾。
文嘟嘟臉上的不悅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半點鬆懈,他現在不需要了,所以不提,說不定等哪天他又遇到問題,說不定又會找她來要,「既然如此,我不追究你,你也不再追究鑰匙的事,那一切都說開了,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文嘟嘟再次拉開了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楚夕雲再次將她拉了過來,將門扣上。
她不明白我為什麼要一直和他玩這種開門關門的無聊遊戲。
「嘟嘟,這兩個禮拜,我想了很多,將我們認識一直到現在大的每一次相處都回想了一遍,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彼此喜歡,卻一直再互相猜忌,互相傷害,這次甚至差點就讓你失去生命……」,楚夕雲有些哀傷,眼睛發紅,像極了一隻受傷的野獸,有著旁人不懂的傷悲,他突然又笑了,「嘟嘟,過去的一切,我們都不要提了,我們重新在一起,做我的妻子!」,楚夕雲單膝跪地,從懷裡拿出了一枚戒指,眼睛裡閃耀的真誠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