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文嘟嘟竟然又開口跟她一起回了住處,要求借宿一晚,將「得寸進尺」這個成語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所謂的住處就是店舖二樓的一個兩居室,也是安姐爺爺留給她的。
洗過澡,兩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聊天,「安姐,你既然決定收了書店,我們一起合作做點別的生意吧,看到你這裡,我忽然有一種很濃烈的慾望想擁有自己的一家小店」,文嘟嘟睜著眼睛開始幻想。
「店舖的租約快到期了,租金一年一繳,加上這邊租金這麼貴,我手上沒有這麼一大筆錢」,結束書店做點別的,她早就有這種想法,聽到旁邊店面的老闆娘說租金漲得厲害,爺爺除了這套小房子和那一堆書,唯一留下的一點積蓄,葬禮後也花的差不多了。
「租金,水電裝修什麼的我出,你經營,無論盈虧我們對半分你覺得怎麼樣?」,文嘟嘟側過身子熱情的提議。
「喲,我還以為哪裡來的混吃混喝的小丫頭,原來是出走的富家千金呀」,安姐笑著,依她看來,這丫頭還真沒有富家女的半點影子。
「什麼呀,你就說行不行吧!」,文嘟嘟對於她的打趣不以為然。
「那你覺得我們做點什麼好」,安姐揚眉笑著,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花店怎麼樣,一般美女都是開花店的,一定能吸引很多男士來買花然後直接送給你」,文嘟嘟雙手合十,想想就覺得美得很。
「小說看多了吧,這條街上光花店就有三四家,其實我倒是想經營一家甜品屋,店裡面積夠大,弄上幾張桌椅,甜品,飲料,麵包,蛋糕,還有各式小餅乾,巧克力」,安姐考慮了一下。
「哇塞,安姐原來你會做西點呀,很好呀,那樣我就有口福了」,文嘟嘟覺得今天不虛此行,不光交了朋友,連自己一直想開店的想法也開始有了眉目。
「那當然,我在英國兩年,什麼都沒幹成,唯一的成績就是學這個,開始只是自己喜歡吃,後面越學越有興趣」,那時候自己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偶然一次到一家麵包店,吃到好吃的曲奇,就死皮賴臉地求店主教她做,儘管那時候英語還很不順暢,還是半點畏懼之心都沒有,最後不光學會了曲奇,連同店裡面的點心幾乎都學了個遍。那個高高大大的中年店主大叔經常會說,他收了一個臉皮最厚的徒弟。
「安姐,我們明天就開始干吧,我一刻都等不及了,對啦,那麼多書怎麼辦」,文嘟嘟全身的細胞都調動起來了,那些紛紛擾擾她豆不願意管了,現在一心只想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店。
「我想把書全部用木箱裝好,堆到隔壁房間去,雖然看似不值錢,但那些書裡面有些孤本罕本肖想的人也不少,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放心些」,爺爺留給她的信早有交代,希望她能好好保存那些書。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想必此刻還在美國玩得很開心吧,也不知道她這樣突然跑回來,他是不是氣得鼻子都歪掉了,哎!
「安姐,你有愛的人嗎?」,提了提身上的被子,今晚有點涼,望著澄黃的燈光映著卻感覺不到什麼暖意。
「今天還有,明天還有,後天就沒有了……」,注定失去,寧願當初不曾得到,豈不是更好。
「嗯?什麼意思,他得了絕症?」,文嘟嘟大窘,再怎麼遲鈍,也聽得出她話裡的淒涼。
「今天他還是我愛的人,後天他就是別人的丈夫了,我沒辦法再愛他了」,安姐瑟縮了一下,往被子裡縮了縮。
嘟嘟側過身伸出手,毫不猶豫地用手環住了她,儘管手臂有些纖弱,但她的心無比真誠,「我們不要他了,不要了……」,低聲安慰著,像小孩一般。
「啊……啊……」,安姐順著她的手靠近了她懷裡,嚎啕大哭起來,一直忍著,一直以為一切都無所謂,但心卻像玻璃一般全部碎成了渣,扎得深疼。
第一次見面的兩個心傷的女子在就這樣一個淒冷的夜裡互相取暖。
「嘟嘟,你說我是不是該送點結婚禮物給他?」,一大早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兩個人就開始收拾那些古籍,每一本都哪厚厚的書皮包好,在一本本碼在木箱裡,木箱下面墊一層厚厚的泡沫,加上防潮防蟲的乾燥劑,半點馬虎不得。
「送結婚禮物,炸彈或者整蠱玩具之類的?」,文嘟嘟停下手裡的活,問,「姐,你可別想不開,天涯何處無芳草」。
「畢竟相好一場,這樣一個禍害有人幫我接收了,我不得謝謝她呀」,雖然有點言不由衷,顯然經過昨晚的那一場哭泣,她還是緩過來了。
「你要是真心實意想送禮物,結婚嘛,要麼就送點成雙成對的工藝品或者手錶呀,什麼的」,嘟嘟想了想,以前一個有個認識的學姐結婚,她送了一對精品店買的娃娃。
「你丫白癡,那些個不得花錢呀」,安姐立馬一把否認。
「那也是」,愛錢的本質無時無刻不體現的淋漓盡致,「安姐,你不是吧,按你的意思,你既要把禮給送了,還得不花錢,照你那口氣,還恨不得人家貼錢給你才好」。
「我知道了,我要把原先在北京住的那套房子賣掉,然後把他的附屬卡刷爆然後把賬單寄給他,你覺得怎麼樣?」,安姐顯然對這個想法很是滿意。
臉上滑下三根黑線,嘟嘟有些怯怯地說,「你不怕他回頭找你麻煩」。
「我看起來有那麼笨嗎,這些事我會委託在北京的死黨幫我辦的,他再怎麼也想不到我會跑到幾千里外的楓市來。其實這點錢,他壓根不會在乎,只是我不甘心罷了,至少以後他想到我的時候,還會咬牙切齒一下,不會忘得連渣都不剩」,安姐一屁股坐在木箱子上,臉上沾滿了灰塵,顯得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