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廳的裝潢完全不同於錢莊外廳,外廳富貴而華麗,內廳則是簡單樸素的擺設,很難想像錢莊裡面竟然別有洞天。
錢莊老闆彎身行了個禮,然後默默地退下。我抬起手臂將紅木大門推開,但同一時間我呆住了。
「你們怎麼都在?」我驚喜地問,快步走進去再把門關上。在坐了三個人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手中的紙扇直接被仍在桌上。
「那你又為什麼來?」三名男子中間較大年級的男子問,悠閒地輕搖手中的紙扇。
「你忘記了今天是巡鋪的日子嗎?」我皺起眉頭懷疑地問,逕自拿起桌上的茶為自己斟上滿滿一杯,接著一口氣猛地灌下。
男子微微僵直了身體,然後裝笑帶過這個問題。這是我的大師兄:李捷。『天下錢莊』是由他管轄的,總之他很愛財,但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嘖嘖嘖……瞧你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大家閨秀。」身著十分隨意沒一點有錢人的男子戲謔地說。
這是我的二師兄:風羽。一個好聽的名字錯用在滿身銅臭的他身上,事實上不私下與他交流還真不知道他飽讀詩書,因為這點我們老是藉機取笑他。
「娛樂也要選對象。」我假裝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口中的話只是開玩笑並非認真。
「煙兒,商舖都巡視完了嗎?」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喝茶的白衣男子淡笑著說,但明顯不甚在意這問題答案。
「還差一點,明天帶若然和依晴去。」我給他一抹放心的笑容,然後站起來,朝內廳唯一的書桌走去。
白衣男子身上帶著好聞的藥香味,他醫術高強什麼奇難雜症都能醫治,經常好人到免費給人醫治,但也要挑他好心情的時候。他便是我的三師兄:白皓。
我隨意翻開案上擺放的賬冊,邊滿意點頭邊拿起硯上的毛筆,在鋪好的白紙上快速寫著。
「大哥、二哥、三哥問你們一個問題,權力和親情誰重要?」我放下毛筆,閉著黑眸歎氣。
李捷、風羽、白皓同時站了起來,舉步朝我走來,臉上的表情像我一樣陰鬱。
「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李捷溫柔地揉了揉我的秀髮,話中充滿濃濃的關心。
「我們知道讓你忘記傷痛很難,那麼我們希望你活得開心。」風羽雖然看起來很兇惡,但真心關心起一個人他比誰都柔情。
「不是說要解開我所有煉製的解藥嗎,怎麼能耗時間在這裡停滯不前?」白皓不會說溫暖忍心的話,但他會利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承諾來說服我。
「真拿你們沒辦法。」我輕笑出聲,知道自己一定不夠他們三個人說,只好扯開話題。
「說正事吧,這是我來的目的。」我收起悲傷的臉指了指桌上白紙寫的字。
「壟斷與維持現狀?」李捷小聲地念,被這個問題問得皺起眉頭。
「我覺得還不是時候。」風羽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為何?」我也是想不通這個問題,所以打算一個一個去他們的府邸問,結果剛好全部湊一塊了,那樣更方便商量。
「我們的人還未完全滲入京城,貿然動手結果不是我們能想像的。」風羽想的永遠比他們多,因為他所經營的賭坊是能知道最多小道消息的地方。
「但是,時間拖得越久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白皓說的也不無道理。
「煙兒,你到底想做什麼?」李捷仍然想不出來我為什麼把商業重心轉移到這裡,也不懂我要做什麼。
「給你們打一個天下,覺得如何?」我半帶玩笑半帶認真地說。
「千萬不要!」三人同時擺手搖頭,回答得十分堅決。
天下的人正在受著苦,而坐在高座之上的人卻只懂得吃喝玩樂,真的不要改朝換代嗎?我偏頭盯著窗外的無垠藍天,腦海裡想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