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月亮躲進雲層,給黑夜增加了幾分詭譎,沒有一絲夜風,四周靜得可怕,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鳳璃煙單手支著下巴,雙眸目不轉睛地望著門口處,對一桌的美味菜餚視若無睹。
「小姐,老爺來了。」若然朝我行了個禮,然後退到門的另一邊站著。
一名身穿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跨過門檻,徐步走向我。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不難看出年輕時的他肯定英俊不凡,難怪娘如此深愛他,即使他負了她。
不過,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似乎在算計著什麼。這確實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但我想我能應付。
我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自凳子上站了起來,朝他福了福身子。
「爹。」我刻意壓低聲音,裝出撒嬌的語調。
「嗯。」他極淡地應了聲,彷彿在對待陌生人一樣。
「坐吧,我吩咐廚房做了您喜歡吃的菜。」他便是鳳風?我挑了挑眉繼續觀察他。
「嗯。」依舊是冷淡的回答。
「……」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不是說鳳風非常疼愛女兒嗎?怎麼我現在看到的卻不是那麼回事,這其中到底被竄改了多少?那接下來該以什麼借口讓他喝酒呢?
「這是女兒托人去尋來的十年以上的竹葉青,女兒先敬爹一杯。」我知道他偏愛品酒,所以找了個名副其實的借口。
我仰起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再為自己斟滿一杯,眼角餘光暗中看他的反應。
鳳風瞧了眼杯中清澈的竹葉青,再看了眼自顧為自己斟酒的女兒,這才放心地端起酒喝下。
趁他喝酒的時候,我吐了吐舌頭,在心裡說:好辣,這酒也太難喝了吧,為什麼男人老愛喝呢?我故作鎮定地像個大家閨秀般夾菜,然後再快速地送入口中。
為免他發現我的異常,我把杯子端起來用杯沿貼在唇畔,瞄準他仰頭喝酒的空檔,用力一甩把酒潑在身後的羊毛毯上,接著裝出若無其事放下杯子的動作。
我接下來連續幾杯也是同樣的動作,突然很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
突然,『砰』地一聲,好像是什麼重物倒下的聲音。
「終於倒下了,多怕藥量還不夠。」我若有所思地說,一點也不慌張。
「若然、依晴進來。」我朝門外喊了聲,兩個身影快速地推門進來,然後又把門闔上。
「小姐,老爺醒了會不會責怪我們?」若然擔憂地問,實在害怕老爺發怒。
「迷香加酒,能讓他一覺到天亮,即使醒了大概會以為是喝醉酒忘了。」我的未雨綢繆果然是對的。
首先,在房內預先點燃無色無味的迷香,再隨便尋個借口請他喝酒,只要他喝一點,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既然他的防人之心那麼重,那我只好比他多想一個可能,事實證明我成功了。
「小姐真厲害!」依晴不由地讚歎,一臉崇拜。
「別高興得太早,若能完成最後一件事,這才是真正的成功。」我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近他。
在他身旁停下,接著蹲了下來,一眼便能看見掛在腰間的令牌,我立刻取了下來,再站直身體。
「若然,拿著令牌從後門偷偷出去,找銀月最好的工匠連夜打造出來。記住要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天亮前一定要帶著令牌回來。」我把令牌塞進若然的手中,並認真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