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殿時,天色已然全黯淡了下來。見素晴靜靜站在殿內等我,我帶了些疲憊:「若有什麼話要說,等我沐浴完再說吧。」
「奴婢已經為姑娘備好了熱水,等姑娘沐浴出來便可以用飯了。」素晴恭敬地說著,臉上的表情是嫻靜的。一時我也看不出到底她剛才的奇怪是真的,還是現在的從容是真的。
只能說是我今天忽然經歷了太多,心緒消化不了如此多的變故。默默地由著素晴服侍著自己。沐浴。用膳。空洞寬敞的偏殿,即便富麗堂皇又如何?我與素晴,只是對坐而看,漸漸氣氛陷入死寂。我在等她說,她似乎在等我問,尷尬就是這樣形成了。「姑娘。」終究她還是清了清嗓子,先出了聲:「您已經開始實施您的計謀了麼?可晉王還是個孩子,他應該對於公子無甚害處的。」
「你不忍心了?」我輕笑出聲,「是誰說過在宮裡不多問不多言的?是誰說在宮裡的生存不容易?素晴,晉王現在是孩子,難道將來也是個孩子麼?如今我見不得越王和其餘的王爺,能先離間的就只有晉王了。讓他與自己的親哥哥有隔閡,難道不好麼?這只是咱們計劃中的開端,難道輪到你想放棄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不該牽扯到孩子。晉王只是個懵懂的孩子。」素晴真摯地看著我,我清晰地看著她的美目如秋波流轉,倒是顯得我無情無義了。我挑眉,看了看窗外:「恪哥的人是怎麼把這東宮都窺探全的?只要他想阻隔不要讓太子知道的消息都定能阻隔。可,換句話來說,他使的這些手段對付的人可是他的親哥哥啊!」
「這。」許她不曾想我會把話題扯到恪哥身上,素晴一時噎住話茬。我看她那窘迫的模樣,心裡實在覺得好笑。於是若有似無道:「縛手縛腳的,如何成事?皇家若真的有這麼些念想,如何會有玄武門之變?這說遠了。近點說說我娘親吧,若她有念及我這個孩子,又如何會派人到東宮來說了那個狠心的話?今日你憐惜那孩子,他日那孩子要是會置恪哥於死地呢?他才三歲就被封為晉王而恪哥那時不過是個郡王而已!皇后的兒子總是不一樣的。恪哥已經輸了血統,不可以再輸手段。」
「姑娘,您……」也許我的神情有些可怖,素晴滿滿的驚訝:「公子的這些事情,您如何知道的?」
「這宮裡來來去去這麼多宮人,你不說難不成我還不懂問?」趁著李承乾不尋我的這段日子,我雖是看似在悠閒的遊逛過活,但其實我私底下探聽了不少這皇宮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