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深宮險惡,您這般與我們背道而馳,遲早我們的人很難保護您周全的,您到底是對人還不夠設防。」好似有些責怪我的感覺,素晴委婉地說著:「想那夜奴婢不過只是提了暗語您也只是說了聲『他』,雖奴婢是點頭但也難保奴婢是別的王爺派過來的。姑娘就這般輕信說出了公子的名字,還輕易就被奴婢激怒失控地說了這麼多不為人知的話。您可否想過,若奴婢並不是公子的人呢?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您恨公子欺騙您,但娘娘呢?難道您捨得置她於水深火熱中?」
我踉蹌後退,素晴說的話我竟真的未曾想過。貞兒姐姐教我的事情,太多我都做不到,畢竟我的心未死,仍有這麼多的牽掛。艱難的開口:「那麼現在呢?娘娘會有危險麼?」
「依太子的個性,暫時是無恙的。」素晴看著我輕聲說,繼而又道:「您不瞭解這宮廷,也不瞭解這兒的人事。倒是唯一瞭解公子,您知道公子的為人,也該相信他定不會讓你涉險的。我們微小如螻蟻,都不過是這棋局裡的棋子。既然這般,為何不由親信的人執棋呢?再怎麼說,他都是您的哥哥。」
我靜默地聽著,嘴角苦笑,素晴明顯是有備而來的。我只能答道:「若是我的恪哥,他不會用這樣的方法騙我進宮。所以,素晴,我不瞭解,也不知道。今兒走了一天,真的很累很累。你說他不會讓我涉險,可是前段日子太子的行徑幾乎讓我九死一生。若這不叫涉險,我真的開始害怕將來。每走一步都是未知,每走一步都是算計。」緩緩轉身,也不想等她再答話,但走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脫口而出:「你說太子關禁了你,可現在為何又在此?」
「他今早親自對奴婢說了要帶您去淑景殿,而後就放了奴婢。」素晴莞爾,伸手過來扶住我,輕柔地說著:「明兒奴婢又可以回到姑娘您身邊了。」迎上她的目光,我微微點頭,但雙眉鬱結難以紓解。李承乾在算計運籌著什麼?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是真的想不出來。貞兒姐姐一直誇我聰慧,但這些小聰明在玩弄權術的人面前,不過渺小不值一提。也許素晴是對的,同樣不過是利用,我為何就這般難以接受恪哥的算計呢?他才是我至親之人,我愛著的人。但心裡的疙瘩就是放不開,到底還是無法放下。
由於有素晴的攙扶,我膽子放開不再謹慎地看著腳下。緩緩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雲朵環繞片刻又被風吹散了去,那樣的孤單清冷,什麼都不能在它身邊停留。那麼我呢?我是不是也只是一朵雲,不過駐足片刻,終究還是要離恪哥而去?不怨了,也不恨了,對於恪哥總是狠不下心來。但即使不再計較他的欺騙,要我坦然去接受他這樣交給我的未來,還是做不到,我如何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