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又能想到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的悲劇居然還沒有結束。若是這場災難降落到自己的頭上,悅子都不會那麼傷心欲絕,偏偏卻降落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那真的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事情發生之後,端木龍幾乎立刻要沈天奇殺了陸翊晨報仇,可是悅子卻阻止了他。
歸根到底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怨,可是最終承受結果的卻是無辜的孩子們。
當初,端木龍的手下殺死了陸翊晨的全家,雖然陸翊晨僥倖逃脫,可是卻眼睜睜的看到那場悲劇發生,無力阻止。那個時候換做是誰,大約都喜歡自己也死了算了吧。
所以這些年孤獨的活在這個世上,對陸翊晨來說,根本就是煎熬。
可是他分明就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啊!
而端木凌風呢?更無辜不是嗎?當年的事情,他根本都不清楚,只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受傷害了,所以討厭這陸家所有的人,可是任何傷害陸家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啊!
為什麼最終,他卻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呢?
悅子怎麼會不難過?那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看到他受傷,做母親真的寧願代替他承受啊!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陸家就算欠他們的,二十年前,三條人命也夠還了。
所以,悅子很誠懇的請求端木龍放了陸翊晨,希望兩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端木龍從來都很聽悅子的話,所以縱然對這樣的結局並不是很滿意,卻也還是同意了——
五個月後,美國南部的一個小鎮上,許安然迎來了她新居的第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米娜,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剛從學校接丸子回來的許安然看到坐在自家門前台階上米娜,真的嚇了一大跳。
米娜站了起來,指了指身邊一個行李箱,「出差!事情解決的差不多,看看時間還有剩的,所以就過來看看你跟丸子了!」
說著她拍了拍手,向丸子張開手臂,「丸子,有沒有想我啊?」
丸子跑過去抱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臉上啵的親了一口,甜甜的說:「想!米娜阿姨不是說會經常來看我的嗎?怎麼這麼長時間才過來看我啊?」
說著丸子把頭探到米娜的後面張望了一下,「就米娜阿姨一個人嗎?」
米娜回頭看了看,有些不解的望著小傢伙,「就我啊,丸子難道還想誰來?」
丸子微微有些失望,「可是沈叔叔不是也說,要過來看我跟媽咪的,怎麼都不來啊?」
米娜故作失望的樣子,「這麼說,丸子是不想我了!早知道,我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過來看你們了,丸子一點都不歡迎我!」
「沒有!我只是想你們大家了,想你們都過來看我!」丸子嗲聲嗲氣的解釋著。
米娜忍不住笑了出來,在他肉肉的小臉蛋上親了親,「好,阿姨知道丸子很想阿姨,也想沈叔叔對不對?這樣好了,阿姨這次回去啊,就告訴沈叔叔丸子很想他,讓他飛過來看你們好不好?」
「好!」
哄過了丸子之後,許安然讓丸子去做作業,自己幫米娜的行李拖進了屋,又幫她把客房安排好,然後兩個人便一起去廚房準備晚餐。
「怎麼樣?在這裡還習慣嗎?」米娜問。
「都過來五個月了,早習慣了!你呢?最近感覺你跟沈公子走的有些近啊!」
許安然來美國安頓了之後,跟米娜還是一直有聯繫了。不過最近她們談論到最多的人卻是沈天奇,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總之等到許安然留意到的時候,從米娜的嘴巴裡說出沈天奇的一切,她好像都已經習慣了。
「啊?」米娜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劈頭蓋臉的給自己來這麼一句,一驚之下,竟不小心把手上的醋多到了很多。於是她連忙關火,想這法子要挽回一下,要不這菜就不能吃了!
許安然隨手遞了張紙巾給她,說:「沒事的,多吃點醋對身體好,將就著吃好了。倒是你,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我不過歲百年問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你跟他真的有什麼?」
米娜拽過紙巾擦了擦手,不樂意的白了許安然一眼,「我跟他能有什麼?不過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們經常去醫院,所以才經常打照面啊!這麼無良的男人,我可看不上!」
許安然故作瞭解的點了點頭,「是這樣啊!也好,沈公子這人吧交朋友還真是不錯,不過做男朋友,說不定有些花心啊,有錢人都這樣。對了,你剛剛說你們最近經常去醫院?怎麼了?誰生病了?」
米娜把鍋裡的菜盛了出來,不經意的看了許安然一眼,只見她正在忙活著洗碗筷,好像剛才的話只是隨口問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一樣。
米娜把菜順手放到桌子上,解開圍裙,隨口接道:「哦,沒什麼,我的老闆最近因為應酬太多,扛不住,住院了。至於他,好像有個朋友也住院了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米娜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許安然的手,果然當她說到沈天奇的朋友的時候,許安然擺放碗筷的手微微一怔,不過只是短短一瞬,隨即,她便轉身上樓去叫丸子下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