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只好下了講台過去叫那個同學。
可是她敲了半天的桌子,那個學生卻還是睡的很死,一點都沒反應。
可是因為校長在場,許安然也不好用過分的方法,只好改成喊,「這位同學,醒醒!」
她用這個方式叫了不下五遍,對方完全沒有反應,最後只好提高聲音大喊了一句,「地震了,快醒醒!」
這一喊效果還真的很明顯,只見對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就差沒有拔腿就跑。
見他終於醒了,許安然終於如釋重負了,但是因為校長還在,她也不好什麼都不說就回去,於是很是語重心長的囑咐了兩句,「這位同學,我知道生活很辛苦,但是這種天氣趴在這裡睡覺真的很容易著涼,下次還是多穿點再過來睡!」
說完她就準備閃人了,因為下課鈴聲早響了,要不是校長站在那裡,她沒好意思跑得太快。誰知道對方居然叫住了她。
「喂,老師,我不叫這位同學,我叫羅浩源!」
那便是他們兩次不愉快的見面,不過如果不是今天羅浩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自報家門,許安然早把這事給忘乾淨了。
但是這會兒,他們以這種方式相見,許安然多少覺得有些丟臉,她現在這落魄的樣子,哪裡有半點為人師長的樣子?前兩次她是怎麼不冷不熱的嘲諷對方的事情,在她的腦海中格外的清晰了起來。她甚至在心裡思量著,這羅浩源為什麼要這麼好心的拉自己進電梯啊?大約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的奚落一下她吧。
她正這樣想著,就見羅浩源真的上下打量著她,帶著似笑非笑的眼神。
許安然不打算跟她計較,一來自己是師長,二來她今天也沒有心情,於是便禮貌的寒暄了幾句,比如「這麼巧,你家也住這裡」,或者是「怎麼以前沒見看見過你啊」,再或者是「今天這雨還真大」之類的。
羅浩源雖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對於她的話卻還是一一做了回應。
原來這裡的他一個哥哥的房子,暫時不住,正好他又不想住家裡,所以就一個人搬過來了。不過搬過來到現在有個把月的時間了,要不是今天忽然下了這麼大的雨,讓他不得不取消了晚上的活動,他也不會回來的這麼早的。
兩個人隨便說了兩句,電梯已經到了許安然所在的樓層,她打了招呼準備出去,羅浩源去跟著一一起走了出來。
許安然詫異的看著他,「你也住這一層?」
羅浩源點點頭,「當然,難道你還以為我是跟蹤你啊?」
許安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奇怪,一直以為隔壁沒人住呢!」
羅浩源聳聳肩,「我也只是房客,偶爾來一下,跟沒人住沒什麼兩樣。」
兩個人又隨便說了兩句,便各自進門,羅浩源進門後,又想到什麼伸出頭來,說:「好好洗個熱水澡,這個天氣淋雨也會感冒的!」
然後不等許安然回答就關上了門。
許安然忍不住發笑,她想自己怎麼跟一個孩子也那麼計較呢?居然還以為人家拉她是要看自己的笑話。這樣看來她還真有點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的嫌疑呢。
不過羅浩源的嘴巴還真是靈,她回來後以最快的速度沖了熱水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便開始覺得不舒服。找出了體溫計量了一下,發現在發燒。
她又穿著睡衣下床來找感冒藥,但是迷迷糊糊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藥放到哪裡去了。後來索性她也不找了,又上了床睡去了。
可能是因為發燒的關係,她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夢裡面四週一片黑暗,她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所以她只能拚命的跑。她跑了好久好久,終於看到前面亮了起來,可是就在她正要跑過去的時候,畫面換了,換成了醫院,四面全都是雪白的顏色,看起來冰冷刺眼。
她一直在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找誰,但是腳會自己走,一直走到樓廊盡頭了一個房間前面。她在心裡拚命的喊著,不要進去,不要進去,可是她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自己就推開了門。
然後她看到裡面有一個病床,上面躺著人用白色的布完全遮蓋著,她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心裡的那個聲音喊的更大了,「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但是身體還是自己動了。她走到那個人的跟前,伸手去揭開那層白布,林微微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在夢裡面,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裡卻很難過,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
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跟林微微什麼時候關係好道那種程度,怎麼會覺得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她站在那裡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躺在床上原本已經死去的林微微忽然睜開了眼睛,她嚇了一跳,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後退,林微微的雙手已經掐上了她的脖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林微微的手勁很大,掐的她完全透不過氣來,她拚命的掙扎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你原諒我,原諒我吧!」
夢裡面她哭的氣都透不過來。
但是林微微還是不放開她,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面目猙獰的怒視這她,「原諒你?我那麼低聲下氣求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原諒我?現在你害死了我,還想要我原諒你!哈哈,你做夢吧!我現在就拉著你陪我一起去陰曹地府!」
許安然用力掙扎著,可是怎麼也掙脫不了,漸漸的她的覺得空氣已經開始從她的身體裡抽離,她的視線變得很模糊,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掉的時候,她驚醒了,發現身上已經完全被汗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