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是賣身契,或者說比賣身契更過分!
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拒絕。
米娜一家是因為她才遇到這種不幸,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何況這一次是米娜爸爸,下一次說不定又會換成別人。如果這個男人一定要把她綁在身邊,就一定會有很多這樣的辦法。
她的右手還受著傷,用來簽字的左手一直在顫抖。
終於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她的眼淚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奪眶而出了。
她真的覺得好難過。從去暗夜的那天晚上開始,之後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她那麼的無可奈何,但是她一直都忍著。可是現在她真的忍不住了。
她緊抿著嘴巴,害怕自己哭出聲音,努力睜大雙眼,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只是不管她怎樣壓抑,都阻止不了顫抖的身體。
端木凌風看到這樣的一幕,心中隱隱的覺得有些發堵,他背過身看著窗外,問:「你……」
「我沒事!」許安然連忙打斷他的話,「米娜爸爸的事情……」
「我會解決!」
「好!」許安然非常努力的在壓抑著自己的抽泣,說完這番話後,她沒有等端木凌風在說話,飛快的抓著衣服進了浴室。
她不願意讓那個男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不認為那個男人會有惻隱之心。既然眼淚什麼都換不了,那麼就不要在別人面前示弱。這是許安然從小就是懂的道理。
端木凌風站在窗前,點起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那個女人纖弱顫抖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遍一遍的浮現,讓他心亂如麻。他狠狠的把煙按滅在煙灰缸中,抓著外套奪門而出。
該死!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不但會為了留那個女人在身邊不擇手段,甚至還會因為她流淚而心亂如麻?天啦!這個世界上被他端木凌風惹哭的女人不計其數,他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了?
「我發現,你對許安然的興趣已經超過你所有的情人了,該不會真的心動了吧?」
沈天奇幾天前的話忽然迴盪在他的耳邊。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哼!沈公子,你多心了,我只是看她不爽。而且在她的身上有微微的影子。」
對,沒錯。因為她太像微微,自己才會見不得她哭,因為透過她,自己看到的是微微!
他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心中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