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兩個人在鳥兒的嘰喳聲中醒來。兩人的衣服一個是宮女服,一個衣服都破損了,太過顯眼了。還好在馬車裡找到了事先預備好的衣服。兩人各自把衣服換好後,蕪茗還特意從外面摘採一些藥材製成液體塗抹在兩人的臉上。
「我相信就算是我們自己說是誰誰誰他們都不會信的。」蕪茗笑嘻嘻的很滿意兩人現在的裝扮。
君玉看自己的打扮,頭發放了下來,只用了粗布繫著。身上穿的是粗布素衣,再加上蕪茗給他塗抹的東西,臉上膚色變的黝黑。就像是一個普通農民一樣。而蕪茗則是完全鄉野村婦的打扮,臉上的黝黑遮掩了她的容貌,但是她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我覺得我們盡量不走官道,那樣可以減少經過城鎮的機會。我想現在霧國的各個城池都張貼著我們的畫像了。我們雖然現在算是偽裝成功了,但是還是避免接觸更多的人為好。」君玉冷靜的分析著。
蕪茗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便決定繼續往小路走。
這樣走了幾日一路還算是安全,偶爾遇見一些官兵,他們也只是稍微詢問了幾句,便沒有多追究了。車上的乾糧快完了,所以不得不進城採購,君玉把馬車停在了城門口的邊緣隱秘的地方。然後再和蕪茗裝作是普通百姓混進城裡。
當東西全部都買齊了準備出城的時候發現出去的盤查比進來的盤查要嚴厲得多。而且這個時候來了個騎馬的官兵,他把手中的畫紙交給了守城的士兵。
「這是前些日子從天牢裡逃出的兩名罪犯他們是一男一女,你們要給我仔細的照著畫像盤查,一個都不要放過。還有那個男的腿上受了劍傷,這裡所有出去的男子一概都要檢查他們的腿上有沒有劍傷。」那個官兵說完後就繼續騎馬離開了,估計是到其他城門口吩咐了。
蕪茗和君玉躲到偏僻的巷子裡。
「外面的盤查這麼嚴厲,你說怎麼辦?我的武功沒有恢復,而你又有傷在身,想要硬衝出去是不可能的。」蕪茗緊鎖眉頭。
君玉思索了一會後對蕪茗沉聲說到:「你去給我拿個石頭,最好是那種有稜角的。」
蕪茗去角落拿了個石頭給他,君玉接過石頭,挽起褲腳,用石頭在劍傷的位置狠狠的刺下去。
蕪茗明白了他是想幹什麼,連忙上前阻止。
「你快住手,你這樣的話,可能腿就會廢了。」蕪茗上前拉住他的手。
可是君玉卻用點穴把蕪茗定住了。
「這樣是最好的方法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君玉對蕪茗溫柔的說著。
石頭的一角被扎進了肉裡面,本來結痂的傷口又重新被撕裂開了,大量的血從腿上流了出來。因為疼痛,君玉的背在幾不可查的顫抖著,看得出來他在拚命的壓抑著痛苦不讓蕪茗感覺到。牙齒緊緊的咬著,臉上也全是汗水。
等蕪茗的穴道解開後,她就馬上上前查看他的腿上。現在的傷口比以前更大,更血肉模糊了。即使撕下身上的布包紮起來,還是有打量的血流出來。
「你忍下,馬車上有止血的藥。」蕪茗頭低著,重新仔細的為他的傷口處理。
雖然不知道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君玉知道自己又讓她擔心了,於是安慰道:「沒事的,這點傷不疼的。」
「怎麼會沒事,你的傷口深可見骨,如果處理不好,你很有可能……而且這怎麼會不疼呢,在原本的傷口上重新添傷是有多痛,我是明白的。」看著他雙眸,蕪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我們還是先從這裡出去吧。但是你以後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再為了我而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看著她臉上的堅毅,君玉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居然又讓她因為自己哭了,是因為友情嗎?其實他心裡多希望不是。
兩個人到城門口的時候被官兵攔住了,一個士兵拿著兩張畫像仔細的在兩人的臉上仔細的對比著。
他看了看兩人,然後搖了搖頭覺得不像。然後說道:「你,把褲子掀開看看。」
君玉便把自己的褲腿給掀開了,讓他檢查。
「把你這的傷給我瞧瞧。」他指著君玉綁著傷口的地方說著。
君玉行動不便,蕪茗便蹲下來幫他解開了布條。
「你這的傷?」那個士兵問道。
蕪茗便上前挽著君玉的手對那人說道:「這傷啊是我相公前些日子做活的時候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傷到的。」
「你們是夫妻?」
蕪茗趕緊的笑道:「是啊,我們都成親多年了呢。」
君玉也說道:「我們那個村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夫妻呢。」
上頭沒有說犯人是夫妻,而且見他們的樣子也不太像,至於那個傷好像也不太像劍傷。他便放了兩人通過了。
等出了城後,蕪茗的心才算是暫時安定了。
上了車,兩個人便馬上驅車走小路離開了。那個士兵雖然放了他們,但是他臉上明顯還是對他們有些疑惑。蕪茗心裡總覺得不安,還是快點趕路最好。
晚上,蕪茗從車裡拿出傷藥,為君玉上藥。雖然她盡量輕輕的敷藥,避免觸到他的傷。
看著她為自己仔細認真的表情,君玉知道她是盡力減少自己的疼痛,腦中突然就想起了她白天時說的那句話「在原本的傷口上重新添傷是有多痛,我是明白的。」於是等她為自己換好藥之後便問道:「你今天怎麼會說知道舊傷添新的疼痛?」
「哦,那個啊,因為我以前也做過那樣的事。」
「你也有過?能否給我說說嗎?」關於她的過去,他也只是聽過那些傳言。
「好啊,只不過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蕪茗臉上是平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