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啊,很多人都這麼說。因為我不會像別的姑娘一樣言行舉止都很中規中矩,我也不會什麼溫柔委婉,我更不會繡花什麼的。這樣一說,好像我自己都不是個女的了。」蕪茗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因為那些,是因為朕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可以很平靜。其實我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平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評價她。看著面前的黑衣帝王,他隨然有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可是卻不減他的霸氣狂妄。可是卻感覺他少了些什麼,蕪茗怎麼樣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少了什麼。
今天蕪茗坐在庭院裡曬太陽假寐,雖然她現在暫時不能武功了但是聽力卻照樣的超人敏銳。
有人來了,聽腳步和呼吸聲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子。她繼續閉眼。
「既然沒有睡著,為什麼不乾脆起來呢?」是一個溫和的男聲。
「本姑娘願意,你」蕪茗眼睛一睜開就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楚軒,她愣住了,眼前的人穿著跟她一樣的白衣,長髮用一個玉冠束起。精美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而且最讓她覺得意外的是他的眼中不再是那種天生王者的霸傲,而是一種慈懷世人的包容。
「你是楚軒?」蕪茗疑惑的看著他,「不對,你不是他。」
「何以見得?」白衣男子笑問道。
「感覺,你除了長相跟他一樣以外,你們之間沒有任何地方是相似的。你的眼睛跟他的是不一樣的,他的眼睛裡看到的全是物是冷的,而你眼中全是情,一種對萬物都憐惜的情。」
「呵!你還是世上少有能分出我和我弟弟的人。」這就是那個久違其名又讓他弟弟待其特殊的蕪茗?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曾經的名字叫楚漾,現在的名字是子念。」
子念?這就是那個慈懷世人天人容的子念!蕪茗雙眼睜大,有點驚詫有點激動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驚詫的是那個據說在十幾年前霧國皇宮的那場大火裡喪生的大皇子楚漾居然沒有死,而且就是如今的公子子念。激動的是,如果世間還有誰是她蕪茗最想結交的人,那麼便屬佛門的俗家弟子子念了。而現在那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子念,是佛學大師禪靜的關門弟子。最有佛根,在佛家有著不一樣的位置,可以說是佛家未來的領導者和主力。禪靜大師對他的這個最小的弟子很是關切,不管什麼都是親力親為的教與。子念對世間的一切都存著一份憐愛,不管是樹木還是螞蟻,都不忍毀之。
江湖上的頭號壞人費全,此人殺人放火,就連襁褓中的嬰孩都不放過。當時有不少的武林中人想除之這麼一個毒瘤,可是奈何他的武功太過高深,都沒有辦法。當時外出宣揚佛學的子念,恰巧遇見了此人。據說當時他是徒手就把費全給制服了,在當地的廟裡關了一夜,第二天,那個費全自己折斷兵器,甘願落發皈依佛門。這個事情在當時可謂是轟動了整個江湖。
「我想過我也許有一天會跟你遇見相識,可是卻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個情景。」蕪茗自嘲的苦笑了下自己現在的處境。
「說實話,這樣跟江湖中的那個如風女子相遇,也是超出我的意料的。」子念也笑了笑。
「所以,我只能說世事太過無常,它經常會上演你出乎意料的戲劇。不說這個了,你今天到這來是幹嘛的?」
「某人答應過你說要帶你出去看看霧國的山水,可是他太忙了。所以我是受他所托前來代他陪你出去遊玩的。」這還是第一次楚軒拜託他做事情。
「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走一走了。再在這呆下去的話,我都要發霉了。」
元遠山。
因為蕪茗身體情況的緣故,所以他們走走停停了很久才只到了半山腰。子念看蕪茗太過疲累了,便把她扶到了最近的涼亭裡休息。
兩人這一路的聊天交談下來,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們對待事物的看法都出奇的一致,而且兩個人還非常的有默契。有時候一個眼神或者動作都能瞬間猜出對方是要做什麼或者要說什麼。
「欸,其實說實話跟你出來比跟楚軒出來要開心的多。你以後有時間的話經常來找我好不?」蕪茗喘著粗氣對他說道。
「好啊。」子念順便把身上的水袋遞給蕪茗。
接過水袋,蕪茗喝了水後感覺好多了。看著面前沒有一滴汗依然清爽如舊的子念,再看看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才感慨,沒有武功還真不行。
「謝謝。」蕪茗把袋子還給了他,「好久都沒有這麼空閒過了,出來爬爬山真舒服。」
「是啊,能這樣看著遠山和蔥鬱的樹林,好像可以把心裡洗滌淨化一樣。雖然會有身體上的勞累,但是心靈上卻是輕鬆。」子念閉上眼睛,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我覺得我們好像是認識了好久好久的朋友,不管什麼事情都是那麼的明白彼此。」蕪茗也學著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果然還是山裡的空氣好。
「是啊,感覺你比我的雙胞胎弟弟還瞭解我。我想這就是他們常說的知己了吧。」
蕪茗睜開眼睛看著他,「知己?我喜歡這個名字。今天是我第一次覺得被他們『請』來這裡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哦?」子念笑看著她問道,「如何此說?」
「因為遇見了我的藍顏知己啊。」
兩個人相顧一笑,女子銀鈴的聲音和男子爽朗的笑聲在山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