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逸冉都比較忙,多數時間都在書房。
蕪茗從那路過,看見了一個身著華服蒙著面紗的女子從他書房走出來,他親自送到門口,臉上還掛著笑容。
那個女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轉頭往蕪茗這邊看來。
眉目清艷麗,身姿如柳,雖然站得遠,可是蕪茗卻能感覺到那雙比星星還美的雙瞳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她對逸冉微微俯身然後神情漠然的離開了。
逸冉也看見了蕪茗,慢步向她走來。可是卻被隨後從書房出來的王澗搶先一步到了蕪茗身邊。
他習慣性的搭著蕪茗,嬉皮笑臉道:「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蕪茗也笑著看著他:「是啊,又見面了。咦?怎麼不見你的那個冷面侍衛啊?」
逸冉神色「溫柔」的撇向那只搭在蕪茗肩膀的手,沒有說話。
王澗感到了一束目光盯著他散發著冷冷的寒意,他便把手拿開了。
「他在門外等我。」
逸冉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蕪茗看著這種小孩氣的舉動有點哭笑不得,可是心裡卻是甜的。
逸冉還有是要處理,所以就跟蕪茗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只剩一個眼神曖昧看著她的王澗。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們……兩個……」他還向蕪茗挑了挑眉毛。
「我和他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唄。」蕪茗神色坦蕩。
王澗明白了。看來自家公子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他們兩人好久不見,一路上說說笑笑的甚是開心。
在小石子路上他們碰見了一個身穿黃色錦袍的俊美男子,身形修長,氣質是不可侵犯的高貴,有一張與逸冉三分相似的臉。
「微臣參見十六皇子。」王澗收起了嬉笑的臉,一下子就變回了那個氣息沉穩內斂的少年丞相。
這便是淺國皇帝蕭日空的最小的兒子,現今最得寵的皇子,蕭逸涵。
「蕪茗,見過十六皇子。」
她只是那樣站著,神色自若,大氣從容,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這便是那個皇兄帶回來的女人?的確不似凡人。
「我皇兄在哪?」
「太子在書房。」
「嗯,我過去了。」
他離開後蕪茗小聲對王澗說道:「這人怎麼感覺那麼冷淡啊,比你那個黑衣侍衛還冷。」
冷寒只是身上散發的感覺冷,可是他雖然面帶笑容,卻不摻雜一絲的溫度,好像這世間的一切沒有什麼是可以讓他有感情。
「你也感覺出來了,他其實對任何人都一樣,不會動一絲感情,但是跟太子卻是感情篤深。」
原來如此。
書房。
「皇兄。」
逸冉抬起頭,「逸涵你來了,坐。」
「我今天遇見了那個蕪茗。」
「哦,也是該讓你認識認識她了,不過最近有點忙,等這個事情過後,你們正事見個面吧,多多互相瞭解。」
看著他臉上不再是那空空的笑容,逸涵覺得皇兄變了,似乎比以前更開心了。他見到他的時候,他就一個人站在蓮花旁邊,像個仙人一樣。可是卻沒有凡間的感情,對誰都客氣有禮。
當第一次從他口中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時,逸涵感覺到了那個名字帶給他的感情波動,讓他也有了人間煙火一樣的感覺。
「好,我會去試著接受她。」不過如若有一天她傷害了自己的兄長,他絕不允許,哪怕是兄長最愛的女人也不行。
逸冉知道,要讓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已是不易了。他相信,遲早有一天,逸涵也會像對他那樣的去看待蕪茗的。
夜晚的湖畔旁,蕪茗頭靠著逸冉的肩,兩人坐在地上。
「我今天遇見了逸涵,你給我說說他的事吧。」
「他是我父皇最小的兒子,他的母妃也是早早就逝去了。當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四歲,別個皇子都長得白白淨淨的,而他卻是面黃肌瘦。他被其他的皇子欺負,打倒在地,可是卻不開口求饒一聲,懷抱裡緊緊的護著一樣東西。他的眼睛吸引了我,那是一雙我從未見到過的堅定和倔強。」
「我一向看不過那些囂張的皇子,所以就順手幫了他。當他起來的時候我才看見他懷裡緊緊抱著的是一包藥材,他沒有向我道謝,而是向步履蹣跚的走向偏僻的宮殿。原來是他的奶媽病了,他一個無人問津的皇子,只能自己去找藥。可是還是遲了一步,那個女人早已去了。」
「他眼淚一直不聽的掉,身體也跟著顫抖,可是卻緊緊的抿著唇,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
逸冉看著湖水,眼神遊離。
「我站在身後看著眼前的男孩,好像看見了當初的自己。然後我向他伸出了手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走,然後他擦乾了眼淚,看了床上的人最後一眼,然後看著我重重的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就跟著我頭也不回了離開了。在這個皇宮裡,他知道什麼該放棄。放棄,只是為了能得到。隱忍,是為了能更好的利劍出鞘。」
「在這裡,他是我唯一可以不用防備懷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蕪茗在他臉上輕輕一吻,「那麼現在,你又多了個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即使有一天我離開了,那麼唯一的原因也只會是你。」
亦然雙手撫上她的臉,然後吻上了她的唇,溫柔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