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國一年四季如春,此刻的御花園裡正是百花齊放。官宦人家的小姐和各國公子都被邀來賞花,一路上很是熱鬧。他們的中心人物就是那個在宴會上艷驚四座的嫣然公主。
各家公子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想博得美人一笑,可是她只是淺淺一笑而過,眼波流轉總是會在亦然和楚軒身上多作停留。
這兩人,一個總是在一旁靜靜的觀賞著,偶爾說一兩句話卻使在座的都驚歎。另一個,霸氣天成,看著她的眼神總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追求,可是她卻總是琢磨不透那個眼神的最裡面到底是藏著什麼。
白夷從這經過,對他們各自點頭招呼了就行離去。對其姐亦是如此,不見得冷卻也不見得多熱絡。
「我曾聽聞風國太子與其姐關係極好,在其姐出意外後曾在宮中為之建了一個蓮花湖。」亦然伸手撫摸著一朵牡丹,似乎是在向一朵花談吐。
白夷駐足看著說話的人:「公子亦然?不錯,我確實為我姐建了一個蓮花湖用來紀念她。」
亦然帶笑看著他:「在下有一個朋友在以前也極愛蓮花,太子可否讓在下帶著我的朋友到那去觀賞?」
「這御花園有那麼多名貴好看的花,有些還是時間極少的珍品,你難道不喜歡?」他雙手背於身後,眼神疑惑其實帶笑的看著他。
亦然雙眼掃過周圍奼紫嫣紅的花,然後看著他:「這裡的花確實是極美,可是太過妖嬈。我朋友曾說過她喜歡蓮花,只因一個字,潔。」
「好,明天你帶你朋友來宮中,到時候我一定陪你們觀蓮,順便見見你那朋友。」
白夷轉身走開,後來又回頭眼神深邃地看著那個玄衣男子說:「你跟他們不一樣。」然後離去。
蕪茗站在蓮花湖中心的小築上,看著大片大片的蓮花,心彷彿也散落在了這裡。有多少年沒有在這麼靜靜的看著蓮了?很久了吧。它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心裡埋藏的一個寶盒一樣,不能輕易觸動。
「這裡很美。」她微笑著說道。
亦然靜靜的在她身旁,「是很美,這是白夷為其姐專門修築的,以紀念其姐。」
蕪茗神色微震:「為其姐?」
亦然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嫣然公主。」
蕪茗聽著那個名字微微發怔,輕輕撫蓮的手也頓了一下。看著雅美的湖畔,她的眼中似有波動。
白夷因為有事耽擱了一會,所以來遲了,等到了的時候便看見了一個玄衣男子靜靜的站在白衣女子身後,神色溫柔的注視著她,白衣女子背對著他看不到其面容,但她臨水而立衣袂隨風飛舞,與這湖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在下有事來遲,還請見諒。」白夷上前對亦然抱歉一笑。
聽見身後清潤少年的聲音,蕪茗身形微微一怔。
「哪裡。」亦然向他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
蕪茗輕輕笑了一下似苦似嘲,便轉身看著白夷,:「在下蕪茗見過太子。」卻並沒有俯身拜見。
白夷看著她的容顏震動了,那張臉雖然是十八歲女子的容貌,卻與他一直記掛著的那人六歲時的容貌及其相似。
「你……你是?」他神色激動的看著她,眼眶中似乎泛有點點淚光。
亦然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蕪茗微笑著看著他,那個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我是蕪茗。」
「不!你不是。」白夷神情激動欣喜的看著她,「那時候雖然我才四歲,但是我一直記得你的樣子,你分明就是我姐,白嫣然。」他上前緊緊抱住了蕪茗。
蕪茗感覺到有滴水滴到了肩上,卻打濕了她的心。
她不再說話,回身拍撫這個比自己高卻還像個孩子一樣倔強的少年。
「小兔子。」她輕聲喚著,像是一句長長的歎息。
白夷看著蕪茗,他就知道自己沒認錯,從第一眼就肯定。
這是他以前小時候她給他起的小名,因為他小時候膽小又長的白白嫩嫩的,蕪茗就小兔子小兔子的叫著他。那時候他們的父皇又經常不在府裡,母后又一直身體不好,所以多數的時候是蕪茗帶著他,那時候的他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整天的黏在她身後,姐姐姐的叫著。兩人的感情不像一般的皇室子女,反而比民間的普通姐弟的還要感情深厚得多。是以這麼多年,白夷都不曾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