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知雨懷孕了,本應該是件喜事,可是宮中有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說那肚中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而是那個跟貴妃走的進的劉侍衛的。楊毅本來不信,可是見她對他越來越好了,他感覺自己彷彿在幸福的雲端,可是他卻越發的覺得沒有了安全感,感覺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有天知雨挺著大肚子逛花園曬太陽,碰見了雲妃。那時候凝香有事不再身邊她只有一個人,雲妃嫉妒她,找了茬把她推了一把,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了。被剛剛路過的劉侍衛給看見了,就救了她,救護送她回來寢宮。她跟那個侍衛也是以前很偶然認識的,她和他之間是像兄妹一樣的情誼沒有一絲雜質。可是被雲妃引來,看見兩人身影的楊毅不這麼想,一時怒極攻心就失去了理智,和知雨大吵了起來。本來御花園雲妃的一推就多多少少動了點胎氣,她身子弱,這一吵就動了根本。
知雨小產了,得知消息後的楊毅後悔不已。
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房間裡壓抑著緊張的氣息。
難產,知雨拼著最後的力氣把孩子生了下來,可是孩子太小了,生下來就斷了氣。知雨悲痛欲絕,大出血,身子一點一點的變冷了。所有的御醫都說她沒救了,該準備後事了。楊毅暴戾的抓這太醫的領子,說不把她救活就讓他們全部給知雨陪葬。最後一個太醫冒險的提了個方法,知雨是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有個旁門左道的方法,以血養血,不過必須是她身邊比較親近的人的血才行。
她是前朝遺孤,唯一的哥哥也去世了,他是她的丈夫,他便以自己的血救。
他毫不猶豫的割了手臂,就這樣一碗一碗的喂。可是那時候孩子的早夭讓她放棄了求生的意志,餵進去的血全被吐在了出來。楊毅就這樣這道傷口凝固了,就又割另一道傷口,她吐了他就不停的放血喂。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知道雙臂全都是一道道傷痕。身邊的人哭著勸他不能再放血了,再失血的話他也會活不了的。
「你知道當時皇上說了什麼話嗎?他說,如果她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會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凝香也難過的哽咽了。
「當時娘娘你總算不吐了,皇上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硬是在床邊不眠不休也不吃喝守了你兩天兩夜,直到聽見太醫說你沒有生命之憂了才倒下了。事後他叮囑我們不要讓你知道。你後來看見皇上都沒發現他身體已經虛弱的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嗎。」說完時凝香早已泣不成聲。
知雨聽著這一切震驚的看著她。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知雨,你還好嗎。時間不早了。」蕪茗出聲提醒道。
是啊,我今天不是要走的嗎,要離開,我要離開。轉身跟著蕪茗走了。
「你還是要離開嗎?皇上他都為你做了那麼多。」凝香懇求的看著她。
「我不想聽,我要走,我要走。為什麼我要知道,我不要。」知雨捂著耳朵逃也似地離開了。
凝香看著離去的背影,眼睛裡全是落寞和不捨。還能怎樣呢,最後的努力都沒用了。
蕪茗開著凝香對她安慰:「這一切還沒完呢。」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的笑容,明明是一張平凡的臉,卻讓她莫名的安定了。
年輕的帝王,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旁邊是堆滿的奏折,他不停的看不停的批改。他不要停下來,他給自己不停的找事做,只有這樣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找她。
她本就因該是個自由的蝴蝶,而自己卻修了一座唯美的花園自私的佔有了。她嚮往的世界、她的遺憾,他補不了。所有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唯一能給的就是防守了。
放下,簡單的一個詞卻又複雜到我做不到。
不,我要去見她,即使是最後一面。
楊毅瘋了般衝出來,在街上策馬狂奔。
我要見她最後一面。
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對罌粟一樣的執著,即使知道該放棄,卻還是想最後還沉浸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