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茗走進了楊毅的寢宮,見大殿裡還有其他人在,就給他俯身一拜:「雲裳見過皇上。」
「起身,你們都先下去吧。」楊毅支走了下人後自己從床上走下來。
「誒,你身體都還沒好你走下床來幹什麼,還不快回去好好躺著。」蕪茗又把他給按了回去。
楊毅冷冷的看著她,目光很冷,「朕如今這樣可多虧了你的一劍,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如果當初不是朕身手快,恐怕現在朕的貴妃可就去了。哼!」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他是真的生氣了,都在我面前自稱為朕了。蕪茗賠笑道:「嘿嘿,你看出來了。其實呢,這個吧我也是為了你好。」
「我不管你是不是為了我好,要是你干做什麼傷害葉琴的事,可別怪我不念舊情。」楊毅臉色緩了緩,但還是很嚴肅的看著她。
「唉!你是真的愛她。」
楊毅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這是我的事,於你無關。」
蕪茗走到他面前認真的看著他:「愛一個人不是已愛的名義禁錮她,而是能讓她更自由。捨與得,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得到。」說完留下正在沉思的楊毅便轉身走開。
捨得。
無邊的黑暗,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周圍有無數只手拉著她拖著她,把她扯如黑暗深處,想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下一刻,周圍便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隱隱約約有嬰孩的啼哭聲,她看見了一個白白胖胖很可愛的嬰兒正在搖籃裡啼哭,自己想上前去寶寶他,可是她走的越快他就離他越遠。寶寶,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心痛到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為何不就這樣死去,為何不就這樣死去。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楊毅剛來就看見睡夢中的痛苦囈語的知雨,他拉著她的手安撫。
「沒事,那只是個夢。」
知雨醒來看見他,害怕的躲到床邊的角落裡。
「你走開,你走開,我不要看見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血,好多的血。啊……」
眼淚肆意的從指間流下來,她三年囚禁的的恐懼,與哥哥天人永隔的遺憾,孩子失去的絕望,壓抑了許久的情感全部都宣洩了出來。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死對於她來說都做不到,因為她不能死,她曾經答應過哥哥要好好活著,可是活著卻讓她比死了還難受。
楊毅看著知雨這樣感覺很心痛,他寧願她還是那樣冷冷的或者是對他嚴詞厲色,他都不要看見她這樣。
「葉兒,沒事了,你剛剛只不過是做了個夢,沒事了。」他上床把在床角瑟瑟發抖的她抱著柔聲安慰著。
「葉兒,一切都過去了。」看著這樣的她,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永遠不能讓她擁有她要的幸福了。
終於決定放手了,她離開他了以後會幸福了吧,會再次擁有那另世間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笑容了吧。揪住了胸口,感覺要窒息了。放手真的比堅持還要難,真的好難。
中秋節,一個喜慶的節日,卻讓孤單的人更顯孤獨。
「老朋友,我來陪你過中秋了,看我帶了什麼?這可是我從皇宮的酒窖裡拿的陳年老酒,我夠意思把。」蕪茗晃著手中的酒對王澗搖了搖。
「你那酒準確來說是偷的吧。」王澗看著她撇了撇嘴。
蕪茗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反正它放在那又沒人喝,我只是不想浪費了。來來來,我們去賞月,待在房間多沒意思啊。」
兩人在院子中的桌子邊坐下來,喝著蕪茗「拿」的好酒。老朋友相見,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蕪茗支著腦袋看著天上的圓月。
「對啊,是很美。可是它卻讓我更加的明白了自己的孤身一人。」王澗神色落寞的低頭飲著杯中酒。
蕪茗手掌啪在他的頭順便揉了揉:「什麼孤身一人,這不是還有我呢嘛,我在陪著你呢。」
王澗拿下那個揉亂了他頭髮的手:「我、你、月亮。看,我們三個都是孤家寡人。哼哼。」王澗神色淒迷微笑的看著月亮。
蕪茗搖了搖頭不贊同,「應該是,我、你、月亮。我們三個都在陪著彼此。」
「咦?我怎麼看見了臭小子了?王澗。」蕪茗轉過暈乎乎的頭,發現王澗早就醉了趴在桌子上睡了。
「呃。」蕪茗打了個酒嗝,「看來我是喝醉了,他怎麼會在這呢。嘿嘿,不過你還真像臭小子。」
亦然一到這就看見了某女酒氣熏天的對著他傻笑。
她走過去抱著他的胳膊,「喂!你說你長的像誰不好,怎麼偏偏像他。不過你這氣度看起來跟他可真是如出一轍,一樣的氣度雍容,高貴。這地怎麼在轉啊,好暈。」
亦然扶著站立不穩的蕪茗「我帶你回房間,你喝醉了。」
蕪茗拿開了他的手:「我沒喝醉,誰說我醉了。別惹我,小心我揍你。我很厲害的。」說完還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
亦然看著現在孩子氣的蕪茗苦笑不得,也不再跟她多說,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送她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