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跟旗雲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不只是太后對著紅燒肉一副不正常的樣子,就連紅玉嬤嬤也是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外婆,這銀芽可好吃了,您要嘗嘗嗎?」
吃了不下五口銀芽了,玲瓏也沒等到邊上的小宮女提醒不能吃超過三口,看來,這宮裡可比電視劇裡放的人道多了。
「好啊,好久沒吃了,倒是有些想吃了。」
太后一臉慈愛的看著玲瓏,眼神暗暗鼓勵著,隱隱帶著些緬懷。
「娘娘,三公主小的時候最喜歡賴在您的懷裡了,要是桌上沒有銀芽,准在您的懷裡擰上一會麻花不可。」
紅玉嬤嬤最能摸著太后的心思,幽幽的歎了口氣,淡淡的看了眼玲瓏,低下頭小聲的像是安慰一般與太后說著。
「是啊,想想,感覺還是昨天一般,我還未老,她還稚嫩,不用去理會那麼多的爾虞我詐,不用去在意世俗的眼光,可惜了……」
太后緩緩說著,對著滿桌子的佳餚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紅玉嬤嬤順勢將太后手中的銀筷接下,擺到筷箸中。
「紅玉啊,讓人去查查,含情現在在哪裡,我們好準備一下,過去看看她。」
「是!」
看著主僕二人的對話,若不是玲瓏明知道三公主玉含情已經去世多年了,還以為她們是去探望一個故人呢。
「好了,我沒什麼胃口了,你們慢慢吃吧。」
太后沒讓人撤了,也沒說先走,只是淨了手,坐著看玲瓏與旗雲兩人吃。
一看老大都不吃了,玲瓏也只能索然無味的放下銀筷。
「玲瓏吃飽了,相信士子也一定吃不飽了!」
本著,「一人餓著,大家陪著」的原則,玲瓏是絕對不會讓旗雲吃飽的!
「是啊皇祖母,旗雲也吃飽了。」
旗雲本就沒打算接著吃,被玲瓏這麼擺了一個台階,順著爬了下來。
「撤了吧!」
紅玉嬤嬤冷聲吩咐著垂手侯在兩旁的宮女,不一會兒,就將桌子收拾乾淨了。
但是,畢竟宮裡不比尋常人家,吃了飯也不會在飯桌上嘮嗑,所以,玲瓏跟著太后去了寢宮,讓玲瓏不明白的是,這天色也不早了,旗雲怎麼不回玉王府。
「喂,你怎麼還不回去啊,等會玉夫人該擔心了!」
逮著空子,玲瓏推了推旗雲的手,讓他乖乖回答自己的問題。
誰知旗雲飛快側過頭來,低聲說了一句「秘密」就轉過去,不管玲瓏怎麼推,就是不再說話了。
「哼!德行!」
玲瓏沖旗雲扮了個鬼臉,無趣的玩鬧著自己的指尖。
等到了寢宮,太后讓其餘侍女退下,只留了紅玉嬤嬤。
三人分坐好,紅玉嬤嬤沏了壺熱茶,給三人斟上之後就站到太后的身側。
「旗雲啊,你可是好久沒留到這麼晚了,說吧,心裡想說什麼就說,皇祖母斟酌著,能答應,一定不推辭。」
太后的心情忽然陰轉晴朗了,看著玲瓏與旗雲的神色也是越加慈愛起來了。
「旗雲有一事相求,請皇祖母一定要答應!」
旗雲站起身子,衝著太后行了個大禮,倒是把太后和紅玉嬤嬤弄迷糊啊了。
不是說,斟酌著給答案麼,怎麼一開口就非要太后答應了。
只有玲瓏的心裡有點低,飯錢旗雲想說沒說完的話,玲瓏還惦記著,不過,沒想到的是,旗雲比自己還要心急。
「說來聽聽!」
太后與紅玉嬤嬤對視一眼,有些好奇。
「請皇祖母將玲瓏賜予旗雲!」
「噗!」
剛喝了口茶水的玲瓏當場就噴了出來,還沒來得及窘迫,就憤憤的瞪著還跪在地上的旗雲。
太后驚了驚,馬上臉上就浮出了一抹得色。
倒是紅玉嬤嬤臉上有些不好看,看向旗雲的眼色,怎麼看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外婆,您可別聽旗雲亂說!」
玲瓏急了,就擔心太后一個高興就給答應了,她可是從來沒發現過旗雲的優點,要是這麼稀里糊塗就把自己送人了,玲瓏一定會想不開找機會開溜的。
「玲瓏,這話可不能亂說!」
聽到玲瓏的拒絕,旗雲心裡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臉上卻是一絲不顯露,「玲瓏尚小,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思,但是旗雲不小了,知道自己心裡想要什麼。」
「恩……」
太后沉思著,似乎在考慮些什麼,許久不曾開口。
「玲瓏丫頭,你是怎麼想的?」
旗雲一直等著太后的的回話,心底也是有些憂心,看著玲瓏一臉的不情願,更是煩躁不安。
此時,聽太后這麼問玲瓏,旗雲就知道太后的心底是希望玲瓏進玉王府的。
「這個……」
玲瓏低下頭,使勁的給旗雲使眼色,嘴上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這是目前最快最有效離開皇宮的方法,但是答應吧,玲瓏可不敢說進了玉府之後自己會不會反悔了,不答應吧,要一直面對慶妃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們。
一時間,竟也將玲瓏難住了。
「沒事兒,這婚姻大事,雖然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我們皇家的公主,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心意,這兩天你慢慢想,等年夜那天,外婆再問你要答案,這樣子怎麼樣?」
太后擔心玲瓏一時之間想得太多了,反而會將自己逼進死胡同裡,索性讓她慢慢想個清楚,以免得以後後悔。
對於旗雲,太后是說不出的滿意,不只是因為玉夫人的原因,更多的是,太后接連收到信報,說的都是旗雲在外面的大動作,樂在心,嘴裡卻是緊實的很。
「嗯,玲瓏會好好想清楚的。」
玲瓏趕緊福了福身,順勢告退了。
玲瓏一走,旗雲也緊接著告退了,不過不是出宮,而是獲得了太后的准許,在紅鸞殿安排了寢宮休息一晚。
「噠噠噠……」
玲瓏帶著一溜宮女太監往紅鸞殿走去,路過下午撞見慶妃手下兩個太監宮女的地方,稍稍留意了一下,發現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線索,也是因為周圍人多,眼雜口雜,只能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
「公主吉祥!」
剛過晚膳,宮女們已經開始掌燈了,正巧玲瓏一路跟著掌燈的宮女往回走,也不擔心看不清楚路。
「玲瓏,等會到你屋裡找你,別留人看著。」
正低著頭數著步子,前面的掌燈宮女忽然緩了緩,趁沒人注意,路過玲瓏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
玲瓏一驚,按捺著心底的驚訝,飛快的瞟了一眼那掌燈的宮女,臉上不覺露出笑意,不著痕跡的點點頭,玲瓏幾乎是一蹦一跳的往北院去了。
青衣受了傷,只不過是暫時被旗雲送到了北院之中,畢竟北院是玲瓏這個主子休息的地方,等玲瓏回去的時候,屋裡已經收拾的幹幹靜靜,空氣中連一絲血腥味也聞不到了。
大宮女不在,紫雲暫代職責,讓人準備好了洗漱用的器具。
玲瓏心裡期盼著等會的小約,早早的洗漱好,將一群宮女們趕了出去,只留下紫雲守在門口,還特意遣了人到綺楓那邊,讓他晚上不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