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心為青衣好,這兩天就乖乖的帶著太后身邊,不要讓慶妃那班子人有機可乘,就算慶妃再囂張,也是要給太后留著點臉面的。」
旗雲將早就想好的對策告訴玲瓏。
不用去看,也知道玲瓏的神情一定是沮喪極了,明明是自己身邊的人受了委屈,知道是誰下的手,偏偏就是不能跑過去理論個明白。
看著青衣蒼白的臉,玲瓏鼻子一陣酸澀,一串淚珠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卻是馬上就偏過頭去,不讓旗雲看到。
「知道你擔心青衣,為青衣抱不平,但是你才來皇宮,什麼勢力都沒有培養起來,怎麼跟慶妃鬥,而且,現在邊關告急,元家三兄妹身邊聚集著不少武將,現在撕破臉皮,你讓聖上在朝堂上如何下得了台?讓太后娘娘如何在宮中自處?如何讓已經跟著你的那些太監宮女們時時刻刻安全?」
一字一句,就像錐子狠狠的扎向玲瓏的心窩。
重重的喘息聲傳來,青衣強撐著身子,用襟上有些沾到灰塵的手帕將玲瓏臉上的淚水擦乾,臉上的笑脆弱的像水晶敢剔透,卻閃耀如鑽石一般。
「公主,青衣不求別的,只是希望公主在宮中一切平平安安,切勿逞一時之氣,讓慶妃抓住把柄,到時候,除了您,還會有十七皇子會受到牽連。」
「恩恩!」
玲瓏扯了扯嘴角,發現再怎麼用力,也露不出笑容,只能放著臉,不知道是喜是怒的僵硬著。
良久,旗雲都覺得玲瓏像是參禪之人入定了一般寂靜無聲,想要去勸慰一番的時候,玲瓏猛的抬起頭。
她的眼,閃耀的堅韌的光芒,不染塵埃,卻飽經滄桑。
「青衣,曾今受人欺凌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所有不能殺死我的人,只會讓我變得更強!你別擔心我,現在的我確實看上去根本不能與慶妃一戰高下,但是請相信我,有我在,慶妃不會再有以前那麼逍遙的日子可以過了。」
玲瓏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漣漪,只是直直的看著強行支撐著做起來的青衣,神情滿是嚴肅。
「多謝公主!」
即使身受重傷,青衣依舊堅持著行了禮,只是剛站起身子,就虛弱的癱軟在地上。
玲瓏與旗雲兩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暫時安置在貴妃椅上的青衣轉移到玲瓏的床上,蓋了三床被子,玲瓏還是擔心青衣的身子不夠暖。
「你現在這裡照顧青衣,我去正宮一下,馬上就回來!」
玲瓏匆匆丟下句話,就提著裙擺飛快的往太后的寢宮奔去。
剛拉開門,不顧外面回來的宮女們詫異的眼神,飛奔而去。
屋內,旗雲給青衣摁了摁被角,將枕頭挪到一旁,免得青衣枕著,動了嘴巴上的傷口。
其實剛剛來了匆匆忙忙給青衣抱枕頭蓋被子的時候,旗雲是想阻止玲瓏的,但是青衣的一個眼神讓旗雲放棄了。
「你真會給自己找罪受,剛才那會兒,疼痛快了沒?」
旗雲給青衣整的沒了脾氣,惱怒的低吼道。
「這點痛算什麼,咬咬牙不久過去了,倒是大少爺你,什麼時候學會關心人了?」
青衣吸了口氣,開了個玩笑。
可惜,旗雲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任誰知道自己的手下被敵襲了,還傷的這麼慘烈,心底能是滋味麼?
如果旗雲心硬如磐石,那倒是可以做到不管不顧,可惜,以前的他雖然不多話,但是也不會這麼多表情的展示給手下看,自從跟玲瓏混熟了之後,心性變了不少,最明顯的就是,笑的時候更真誠了。
「玲瓏不在,你說說這一陣子太后都有些什麼大的動靜?」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旗雲平淡的幾近於無的氣息,和青衣明顯不均勻的呼吸聲,其餘的連只飛鳥掠過屋簷的輕微聲響都可以聽得清楚。
旗雲一點也不擔心會有其他勢力派來的攤子探聽到什麼,不是他自信,而是確實如綺楓說的那樣,只要他在的地方,方圓十丈之內,除了他的人,別無他人。
「太后除了昨晚上出宮接玲瓏公主之外,還在四天前出過一次宮,具體去哪兒,我還沒探聽到,但是馬車的車轍上殘留著只有樊林寺周圍才有的清松的種子,屬下猜測是去了林城。」
「接著說。」
青衣稍稍停頓了一會,等旗雲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這才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太后曾在御花園的時候提起過君不二,公主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依舊被太后看出了一些端倪,相信太后之前出過定是知道了玲瓏與君不二爺孫兩人相遇,並在「君肆」常住,去探個虛實。」
「你的意思是,太后可能已經見過君不二了?」
旗雲皺了皺俊秀的眉毛,有些想不通,太后到底有沒有見到君不二,照理說,「君肆」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至於太后的本事大到可以瞞過自己布下的所有探子,除非——
「是時候清理一下垃圾了!」
似是惋惜的歎了一聲,旗雲看了看外面漸漸落到山間的夕陽,融融的暖意卻是暖不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