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千歲的震撼,玲瓏是第一次體會到,但是,掀開窗簾子看到外面不管男女老少都整整齊齊的伏在地上不敢動彈,玲瓏一絲成就感也沒有,更多的是心酸。
這就是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的差距,在皇家不勞而獲的享受著紙醉金迷的時候,老百姓們卻在為如何繳稅務而憂心萬分,可是,就算是玲瓏再為他們感到心酸那又能怎樣,她只是平凡的女子,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又如何有能力去救贖他們呢?!
所以,玲瓏選擇沉默,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玲瓏,才這麼一會兒,你就來了兩趟玉王府,不要給自己太多負擔,之前的事情臨江跟我說了一些,雖然蘭芷的出發點沒錯,但是她這麼做確確實實傷害了你,要是換做我,我未必能做的比她更好,而且,她現在人在病中,還那麼牽掛著你,你就原諒她吧!」
經老婦人這麼一勸, 玲瓏心底雖然是寬了一些,但是一種莫名的驚慌浮上心頭,當老婦人說道「換做是我」的時候,玲瓏心底更是一驚,跟綺楓想到一出去了。
既然待自己如此之好的玉夫人都能利用自己,何況這個與自己初次見面的老婦人呢,一想到這兒,玲瓏不由得分了幾分心思在地方老婦人身上。
即使,她說了是自己的外婆,但是這是不是還不一定呢,要是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是哪個傳說中的靖國三公主還好些,萬一不是,誰都沒有為自己留下一路退路。
想的更深一些,玲瓏更是一身冷汗,萬幸的是,還有綺楓一直陪著自己!還好,還有綺楓!
「傻丫頭,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老婦人見玲瓏不知想些什麼,遲遲不記得出去,揚聲問道。
「沒,沒什麼。」
玲瓏被老婦人這麼一喊,忙回過神來,佯裝鎮定的拂拂胸口,讓自己的氣息更順暢些,指尖正好觸碰到掛在脖間的玉玦,心中定了一定,自己還有一塊玉玦,如果這玉玦也保不了自己的後路的話,那自己只能靠著綺楓單薄的力量了。
「外……外婆,我們快出去吧,外面冷,還是早些進王府,裡面會暖和一些。」
其實玲瓏並不是擔心老婦人的身體,馬車裡面架著暖爐,鋪著厚厚的地毯,怎麼可能會凍著這一國太后呢,玲瓏心疼的是外面跪在地上受凍的人們,他們可不知道太后要來,而且一跪就是這麼久。
要是有「跪的舒服」就好了,那玩意兒,不止跪的舒服,還跪的暖和,看來自己得找綺楓商量一下,研究研究這個「跪的舒服」,自己這一進宮行跪拜禮絕對是少不了的,還是趁早準備著比較好,最好明天一早就準備好,萬一一進宮就讓自己跪這跪那的,也有個應對啊。
這大冬天的,要死讓寒氣入了骨頭,那可是要得風濕病的!
跟著大部隊進了玉王府,因為玉王爺常年在外,府裡面的大小事務就交給玉王妃打理,如今,玉王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府內的事情就移交到旗雲手中了。
此番太后來的突然,旗雲還來不及出來迎接,太后就讓玲瓏連扶帶拉的拖到大堂中坐著了。
等旗雲趕到的時候,看到站在太后身邊的玲瓏,臉上一陣欣喜,一看太后,忙給太后見禮。
「玉家旗雲給太后請安!」
等太后讓旗雲起身之後,旗雲才看了玲瓏兩眼,問道,「不止太后此番匆匆駕臨王府所為何事?」
也就是玉王府了,一般人哪敢這麼問太后,這可跟尋常百姓家的孫兒問奶奶輩的「你著大半夜的出來幹什麼啊」,要不是玉王府隆恩正寵,旗雲是萬般不甘這麼詢問的。
「沒什麼,只是聽一個小子說找到了你三姑姑的女兒,準備明天帶她進宮面聖,這不是看天色不早了,就順道過來看看蘭芷。」
一提起還在病中的玉王妃,太后連連歎了幾口氣,「可憐你母妃,怎麼病的這麼突然,還到現在沒見好轉,前些日子來看她,稍稍有了些起色,現在,好些了嗎?」
見太后如此關心自己的母妃,旗雲受寵若驚,雖說玉王妃喊太后一聲「姑母」,但是嫁入侯門的有多少王妃是喊太后「姑母」的,連旗雲自己的數不清楚了,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太后一直對玉王妃寵愛有加,是不是的派人傳話來,讓玉王妃有空多進宮走動走動。老人家老了寂寞了是一方面,但是太后多數是獨獨傳召了玉王妃一人,這不是恩寵,是什麼?所以,如今玉王府如此昌盛,跟太后對玉王妃的憐愛是分不開的,如今玉王妃病中,太后更是三天兩頭過來看望,每天差人熬好補藥送過來,怎能不讓旗雲感激。
「多謝太后娘娘厚愛,母妃近日有了不少起色,想來是知道太后娘娘又要來玉王府,不想讓您失望了。」
「你這孩子啊,話說得這麼好聽,算了算了,這蘭芷好不好啊,我等會兒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說謊話,可要小心點啊。」
太后不大不小的開了個玩笑,旗雲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的覺悟,但是露了為他捏了一把冷汗,但是看太后的樣子,確實是沒有要怪罪旗雲的樣子,心道,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好了,哀家累了,要去休息了,相信玲瓏也累了,你先安排玲瓏休息,我去看看蘭芷。」
太后用手揉揉眉間,有些疲倦的樣子,卻是堅持著要親自去看玉王府,玲瓏不覺有些羨慕,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是,那太后娘娘您也早些休息!」
旗雲再三叮囑之後,才帶著有些不情願的玲瓏先走開。
一直等旗雲跟玲瓏遠去,太后緩緩站起身子,對著在身邊伺候的一位棗紅色外衫的老嬤嬤說道,「紅玉啊,玲瓏跟她娘親一樣,注定是不屬於皇家的人啊!」
「主子現在就下定論了,未免太早了吧。」
紅玉一邊攙扶著太后,一邊擺擺手讓其餘人退下,「老奴看得出來,玲瓏是個好姑娘,跟三公主的性格有些相像,但是絕對不想三公主那般叛逆,所以啊,老奴還是覺得主子不要太早下定論的好。」
「這個你就不懂了,等過些時候,旗雲那小子按捺不住來找哀家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太后也不爭辯,任由紅玉得意,只是看著旗雲消失的門口神秘一笑。
「主子說是就是吧,反正就算是猜錯了紅玉也沒什麼損失啊!」
聽太后這麼一說,紅玉也不惱,有些俏皮的耍賴著。
兩個年僅半百的老婦人此時卻像是兩個正在打賭的小丫頭一般,兩人一對視,笑開了,連眉角眼梢的皺紋也舒展開了。
「好了好了,去看看蘭芷吧。」
「是!」
紅玉忙收起笑容,換上人前的一本正經。
要是玲瓏還在的話,看到剛才兩個老婦人之間的笑嘻嘻,不知會不會驚得說不出話來,明明就是典型的「還珠格格」裡面的「容嬤嬤」「桂嬤嬤」在世的極品老嬤嬤,怎麼會有這麼變化,一定會驚歎——「這世界啊,到處都是極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