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司棋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了一個銀壺,還有幾個小碟子,眉頭緊皺的看著青年的背影。
「少爺,那是玲瓏姑娘,正是當初您遇見的那位。」
「我知道,那股味道,我怎麼會忘了呢,」青年淡然一笑,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淚痕,接過司棋手中的托盤,讓司棋在外面候著,自己一個人往梅亭走去。
「玲瓏姑娘。」
見玲瓏伏在地上已經有一會兒了,青年擔心玲瓏會受凍,忙喊了一聲。
玲瓏一驚,一想到有一個人一直在一旁看著自己剛剛的瘋狂,臉上不由得染上了淡淡的緋紅,縮得更緊了。
青年以為玲瓏凍得不能動彈了,忙將托盤內放到一邊,蹲下身子,雙手穿過玲瓏的手臂之下,將玲瓏抱起。
「我沒事,這位公子請放我下來。」
察覺到青年的用意,玲瓏掙扎了一下,掙開青年的手,通紅著臉站著不敢動彈,不想,一抬眼,就愣住了,「是你!」
「是我!」
青年笑笑,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拉著玲瓏的袖子將玲瓏往梅亭中引去,「對了,我知道你叫玲瓏,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呢,我叫契焱,記住了哦!」
被契焱這麼一說,玲瓏才驚覺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但是一想當初兩人相見的場景,跟現下的情形一聯想,就知道他不簡單,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心底還是有一些不舒服,畢竟,誰都不喜歡有人在背後調差自己。
「原來是契焱公子啊。」
又是一個「qi」打頭的名字,想到這兒,玲瓏隨口問了一句,「敢問公子你是不是姓玉?!」
「……」
契焱沉默了一會,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卻是片刻就消失了去,「玲瓏姑娘當真是九竅玲瓏心,確實是姓玉不錯,姑娘怎麼猜到的?」
見他這麼乾脆的回答自己,玲瓏反而不知道下面該怎麼應付了,只能隨意扯了兩句,「我隨便猜的。」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是瞎扯的,但是玲瓏能說是自己最近見多了「qi」字打頭的人嗎,這不是存心把禍事往自己身上攬麼!
「不說這些了,你這是賞梅來的,哪有光看著我的道理,還是煮酒一壺,慢慢欣賞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前腳剛被人家看了自己最糗的時候,現在有跟人家有了些小摩擦,玲瓏可不敢說自己猜透了他的身份,定和皇室有什麼關係,還是不要和他多接觸的好,於是馬上告罪一聲,不等契焱回應,轉身就鑽入雪幕之中。
「這丫頭,還跟以前一樣倔強。」
契焱給自己倒了杯酒,擺在鼻尖嗅了嗅,看著玲瓏倉惶逃跑的背影,笑意濃濃的化開。
見玲瓏已經走遠,司棋強忍著笑意走到契焱身邊,接過他手上的酒壺,小心的斟上一杯酒。
「少爺,司棋斗膽問一句,為什麼您對玲瓏姑娘如此特殊,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個民間的女子,萬一夫人問起,少爺真當要將實情相告?」
「你呀,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怎麼我處在居中,你在局外,為什麼我清,偏偏你迷住了。」
契焱將就送入口中,閉著眼回味了一會才接著說道,「我以為你跟著我十多年了,很多事情你也該知道了,怎麼就想到到呢?!」
「少爺是說靖國……」
後面的話司棋沒有說下去,也是不敢說,當年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卻是沒人敢說出去。誰也不敢相信,那位驚世的公主居然會叛國跟著鄰國的一位皇子私奔了去,皇室也因此蒙受了巨大的羞辱,皇上更是一氣之下將公主從宗室中除名,但是事後想來又是後悔萬分,等打探到公主與那位皇子的消息竟然是公主遇襲身亡,皇子帶著兩人的女兒玲瓏開始了逃亡生涯,也是因此,宮中各大勢力被清洗了一遍,剪出了不少禍害,而皇子與小公主卻是了無音訊吧。這些年,皇上憂思成疾,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意識強弩之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公主了。
「少爺的意思是,玲瓏姑娘是那位的女兒?也就是您的妹妹?!」
「嗯!」
契焱點了點頭,看向玲瓏消失的方向,歎了一口氣,「不過想想上次遇到她的情形,這些年她過得不好。」
「少爺,那您為什麼不跟夫人稟明實情呢?」
司棋疑惑了,明明知道,為什麼又瞞著不說呢,這皇上的身體都這副光景了,哪還有多少時間拖延啊,而且,將這件事情稟報上去,對少爺現在的形式更是有益無害。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公主走了之後,呆在公主身邊的侍女弘燕就被冊封了美人,還誕下了我十七弟,後來弘燕美人身死無端,十七弟也是下落不明,娘親自然將這筆賬算在了公主頭上,如今要是這麼貿貿然的告訴娘親,只怕對玲瓏來說反而是件禍事了。」
契焱眉頭一皺,忽然瞥見了玲瓏忘在了亭子裡的披風,臉上漾開了笑容,「你去講披風送還給玲瓏,順便打探一下跟在她身邊的除了那個叫小豆子的小男孩之外還有那些人,打探清楚了再回來,不許有任何隱瞞!」
最後幾個字咬的極重,顯然是惱怒司棋將玲瓏在附近的小心壓下來。
司棋聽著,額上不由得冒出一陣冷汗,連聲說是,這才取下玲瓏的披風,往玲瓏住的小樓子去了。
契焱放下了就被,揉了揉眉心,卻是猛的睜開眼,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出來!」
「少爺,是我!」
早早便藏在一旁的身影走了出來,曝在漫天雪花之下,正是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