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烈帶著那個小丫頭回來了!?
此語一出,無疑打了一個巨大的驚雷,整個大廳中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南宮老爺子口中所說的「小丫頭」,在場每一個南宮家成員都不可能不知道是指誰,也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驚駭,震驚!
瞳孔急劇收縮,南宮無雙霍然坐直了身體,不敢置信地死死的瞪著激動得看起來就快要爆血管的南宮老爺子,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一團火熱的棉花堵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空白的腦袋裡,只來來回回地回想著兩句話——哥哥回來了,帶著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南宮明月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慄,手中的殷紅色指甲油與塗指甲的小刷子早已經掉落在腳邊,那黏稠的紅色染紅了昂貴的白色長毛地毯,一如猩紅的鮮血,猙獰而驚悚。
回來了,那個賤丫頭回來了!烈竟然找到她帶她回來了!紅唇微微哆嗦著,她瞳孔放大的雙眼,充滿了猙獰的不甘與怨毒的妒忌!
她遽然攥緊雙手,不顧手上的指甲油根本就還沒有乾透,那修剪得異常完美好看的長長指甲就深深地陷入了柔嫩的掌心內,泛起一陣陣赤紅的火燒疼痛。
為什麼!烈,為什麼!你明明以為她背叛了你,以為她是水|性楊花的淫|娃|蕩|婦,恨不得殺了她,為什麼還要對她念念不忘?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回來?你就這麼的愛她麼?明明洛果果那個賤丫頭根本就配不上你啊!烈,你清醒一點啊!她妒忌得發狂的在心底嘶吼著,一雙明眸陰森扭曲得令人扭曲!
在南宮老爺子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林浩然也輕輕的吸了口冷氣,臉色血色一寸寸的消失,蒼白如紙。
無窮的罪惡感與沉重感在心底翻騰而起,刻意遺忘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苦澀從心臟一直蔓延到喉嚨,舌尖,他下意識轉頭,深深地看著南宮明月,看著她的臉色如何難看,眼神如何冰冷、瘋狂、猙獰而嫉恨……
心痛如絞,他疲憊的無聲的笑了笑,轉過了頭,平靜又悲傷如死灰的眼睛閃出一片決絕的毅然,絕然的做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夠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他犯下的罪的東西該償還了。他累了,不想再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了,既然烈帶著她回來了,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而且……
林浩然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解脫般的笑意,而且,她既然回來了,就不可能不來找他問清楚的。
只是……不知道,她的那個寶寶,安全的生下來了沒有?是男是女?烈,應該也知道不對勁了……
蕭紅玉呆了呆,最後還是望著兒子兒媳平靜的笑了笑。
從那件事之後,她的野心就再也沒有了,南宮烈帶誰回來她都無所謂,她只要她的娘家,與她的兒子,孫子能像這六年的時光一樣平靜優渥的生活下去就行了。
最初的震驚過後,南宮皓月沉默的與妻子秦遙相視了一眼,雙雙微笑著抱緊自己懷裡的雙胞胎,南宮烈終於帶著那個小丫頭回來了啊,不過,已經與他們無關了。
就在各人各自心思,各自品嚐著不同的情緒的時候,南宮老爺子臉色通紅地攥緊了雙手,一雙威嚴的老眼,情不自禁淌下了兩行喜悅的老淚,再次拋出一枚相當於**爆炸的話來——
「不止小丫頭回來了,我還有曾孫子了!」
轟!整個南宮家大廳霎時像被炸了窩的馬蜂窩,除了早有預料的林浩然,一個個目瞪口呆,僵如化石!
「什麼,曾孫子!?」——
「曾孫子,我的曾孫子在哪?」
前去機場接南宮烈與果果回來的車子才剛剛在豪宅台階前停下,南宮老爺子便火急火燎的衝上來拉開車門,迭聲問道。
「額……」剛被南宮烈搖醒,睡眼惺忪的睜開漂亮眸子的歸海洛,無辜又好奇地循聲望向南宮老爺子,看著那張笑得像老菊花般諂媚的臉,眼角微微的滑下了一排整齊的黑線——這看起來激動幸福得快要昏厥的老頭子,就是他親親的曾祖父?
「喏。」南宮烈沒好氣地掃了一眼老爺子,示意寶貝兒子先下車,自己拉著板著俏臉的果果跟在後面下車。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長得跟小烈小時候真像!」那邊,南宮老爺子已經拉著先下車的歸海洛,上下其手的一通亂摸,左右亂瞧,一雙老眼再次紅了起來,「乖,快叫一聲曾爺爺!」
「呃……」滿身不自在的小鬼頭,臉上燦爛的笑容頓時僵住,小心的覷向站在一旁的果果——媽咪沒同意,他可不敢喊。
「快喊。」南宮烈斜睨著他,命令道,果果黑著臉,撇過臉去,默許了。
狡猾狡猾的小鬼頭頓時笑瞇了雙眼,乖巧地奶聲奶氣,甜甜地對著南宮老爺子響亮地喊了一聲:「曾爺爺好!」
「哎!乖,乖,真乖……!」這個華夏商界聞名的老笑面虎,喜不自禁的迭聲應道,滿是皺紋的眼角滑出了欣慰的眼淚,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裡,「乖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洛洛!媽咪叫我洛洛,單名洛!」歸海洛很聰明的沒有說出自己的全名。
「洛洛?單名洛?南宮洛?好聽,是個好名字!」南宮老爺子眉開眼笑,連眼淚都不擦,笑得滿足。歸海洛也不解釋,笑瞇瞇的任由他誤會。
「小丫頭,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你辛苦了,把孩子養得這麼大,這麼好!」贊完曾孫子的名字,抬頭看著南宮烈身邊的果果,南宮老爺子歡喜道。
憋屈……好憋屈……
果果從來沒覺得這麼憋屈過,她忍了又忍,還是無法對南宮老爺子那張老淚縱橫卻欣慰的老臉冷著臉,輕輕的行了禮,「老爺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