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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家,燈火通明的軍團總部裡。
冷冷的掃了一眼端坐在沙發裡沉默喝茶的南宮烈,再看看同樣沉默,低頭喝著熱奶茶壓驚,臉色平靜得看不情緒的果果,歸海雲崖眼底閃過異樣的深沉情緒,脫掉上身沾滿了玻璃碎片的襯衫,露出被玻璃碎片劃傷滲出絲絲血痕卻依然性、感健美的胸膛與優美背脊。
逃出會場的時候,是他與南宮烈雙雙護著果果用槍背敲裂玻璃然後以身體強行撞破玻璃衝出來的,為了不讓果果受傷,打破玻璃的前幾秒鐘,兩人都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她的頭上與身上,以致上身都是單薄的絲質襯衫的兩人上身,都被玻璃碎片刮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親愛的,來,幫我消毒。」重重的坐到果果身邊,歸海雲崖對果果扯出邪魅的笑容,隱晦的向旁邊某個男人挑釁的宣告果果目前的所屬權。
聞言,南宮烈端著精美白瓷紅色描花茶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鐵青的煞白,脖子上青筋暴綻!
歸海雲崖,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去跟閻王爺喝茶聊天下棋?
淡漠冰冷眼眸中迸射著刀子般的暴戾寒光,南宮烈森然地抿著薄唇瞪向一臉挑釁的傲慢笑容的歸海雲崖,毫不掩飾自己渾身散發出來的驚人殺機。
他大爺的,他真當他南宮烈不敢在西陵家的地盤上殺了他這個混蛋?
「啊?」怔了一怔,果果從幽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放下熱奶茶,看著歸海雲崖身上張牙舞爪的密集細碎滲血傷口,她輕吸了一口氣。
「嗯,雲崖哥哥,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彷彿完全感應不到南宮烈射過來的炙熱又冰冷的視線,她略微蒼白的俏臉上閃過一縷濃濃的歉意與心疼,趕忙一手接過旁邊的保鏢遞過來的已經沾了消毒水的潔白棉簽,一手接過醫用小鉗子,小心翼翼的清理掉歸海雲崖上身那些密集的,或深或淺的滲血傷口上沾著的細碎晶瑩玻璃碎片……
她的表情很柔和,動作也很輕柔,歸海雲崖勾勒著一抹淺淡的微笑,溫柔地看著她圍著自己忙碌……
淡淡的溫馨感與和諧感充斥在兩人之間,一旁站立的眾多負責警戒保護的西陵家地下軍團成員們,見此,相互交換了個含笑的眼神,無視旁邊冷嗖嗖的散發著冰雪風暴的南宮烈,暗自感歎:雲崖少爺跟果果殿下看起來好登對啊,簡直是完美璧人的典範……
但是很快,這一份如畫一般的畫面就被一聲悶響破壞殆盡了——南宮烈抿著刀鋒一樣弧度的薄唇,俊美臉龐如覆薄霜,鐵青著臉色,暴躁而極度無法忍受的猛然將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重重的放到了茶几上,琥珀色的茶水頓時四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與動作拉走了注意力,其中包括了果果。
她有些茫然受驚的抬起頭,竟然直直的對上了南宮烈深沉而憤怒妒忌又痛楚的森冷眼眸。
憤怒妒忌?他眼中流露出來的這個表情她懂——這個男人無論經過了多長時間的打磨,那份佔有慾始終沒有變過,在他心裡面,毫無疑問的還是將她當做了專屬的禁臠!
這個認知,令果果心底不由自主的就有一股怒火與怨痛油然而生,手中輕柔的為歸海雲崖的傷口的消毒動作,頓時情不自禁的慢慢加大了力度。
她不是他的,不是!她早已經不屬於他!他憑什麼憤怒,憑什麼妒忌!他沒資格!她再也不是他可以隨意玩弄踐踏的東西,更加不是六年前的必須仰仗著他的鼻息才能生存的平凡洛果果!
可是……痛楚?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用這麼痛苦悲傷又深沉眷戀的深邃眼神看著她?就好像……他很愛她,愛她愛到要發瘋,接受不了她站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那樣充滿了哀絕……果果迷惘的,茫然若失的,內心某個障壁似乎被狠狠的刺動了一下,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瞬間驚醒過來,幾乎是逃跑一樣飛快的移開了視線,而同一時間,歸海雲崖悶痛的悶哼聲傳來。
「親愛的小果兒,你這麼用力是想讓你親愛的老公破相嗎?」呲牙吸氣,眼角餘光冷掃過南宮烈,歸海雲崖繼續無視這個用冰冷而妒恨的眼光砍殺自己的男人,邪魅俊臉故意皺成一團,手指抓住果果那只拿著棉簽使勁的往臉上那道最深最長的滲血的傷口裡戳的纖手,邪邪的調戲,「因為你老公我長得太帥了,你沒自信擋得住那些如狼如虎的要搶走我的女人,所以出此下策?」
歸海雲崖眼底深藏著一縷深沉的不安——不管怎麼樣,說什麼話都好,先把小果兒的注意力從南宮烈這個混蛋身上拉回來再說!
「雲崖哥哥……」果果有些哭笑不得,手上的動作卻變得更加輕柔了,「抱歉啊。」她呢喃著輕聲向他道歉,黑瞳專注,再也不願往旁邊掃一眼了。
她的這個態度,再一次深深的刺傷南宮烈。而歸海雲崖微微驚訝後,漾出最耀眼的溫柔笑容,輕輕的低聲笑了。
他贏了,小果兒的目光,現在是停駐在他身上的。南宮烈神馬的,統統都見鬼去吧!哈哈哈!
小東西,你好殘忍,對我……如此的不屑一顧……眼底湧上刺痛的水光,唇邊泛起冰涼的苦澀,南宮烈攥緊雙拳,忍住胸腔之中翻湧的痛楚與腥甜,癡癡的看著她柔和卻不屑往自己這邊看一眼的眼神,容顏,冷靜再一次瀕臨崩潰絕望的邊緣……
「南宮先生,請您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您肩膀上的玻璃割傷比較嚴重……」西陵家的保鏢很盡職,職業性的恭敬微笑著端著醫藥箱子走過來。
「滾!」南宮烈咬牙低聲咆哮,「別碰我,你們沒資格!」他的雙眼,死死的緊鎖著果果平靜的絕美容顏,逼得她不得不在他過度狂熱的眸光中冷冷的瞥過來。
他的眼神赤、裸、裸的散發著某種邪佞倔強的意味——小東西,如果不是你親手替我處理傷口,那麼就算是傷口會流乾鮮血而死,我也絕不會讓人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