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空氣之中蔓延。
良久,教皇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只見他臉色極度複雜的盯著南宮烈,緩緩收起了手上的消音手槍。
眼眸深沉,如墨如冰,深不可測,讓人難以捉摸他的情緒。
半響,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沉的如同壓了一塊石頭般:「好吧,烈,這次又算你贏了。」兄弟反目的事情他其實做不到,而眼睜睜的看著南宮烈死就更加做不到。
南宮烈眼神一陣波動,閃過一縷感激之色。
「不過,我沒有承認她,法老也沒有。」微微的抬高下頜,教皇冷冷的轉身,「所以,你的女人就交給你自己,也就是說你私人來保護,組織在方面不會給你提供任何方便與武力保護!相信法老的立場是跟我一樣的,因此按照我們之間的規矩,你沒得選擇,現在是兩對一,你必須尊重我跟法老的意願。」
南宮烈臉色頓時微變,組織如果不出力,他的小東西萬一被暴露出是他真正的弱點,那豈不是……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教皇停了下來,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似的慢慢回頭,「當然,要我們收回這個決定也可以,前提是,你的小寵物可以通過組織的那個特殊考驗。那樣,我們就認可她,認可她有資格站在你身邊,有資格跟你一起站在世界權力的頂端,享有與我們三人同等規格的保護與權力。」
說到最後,教皇俊臉有了幾分彆扭,忿忿的狠瞪了南宮烈一眼才轉過頭去,手中的那顆凝香丸砸向南宮烈,繼續邁動腳步,冷冷的丟出一句讓驚愕中的南宮烈不由得勾起嘴角的話來:「總之,你就好自為之吧,看在是你的份上,在那小丫頭通過考驗之前遇到你無法保護好她的危機的時候,我給你三次向我求援的機會,這顆凝香丸給你保命用,至於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家老頭子都快入土了,他那顆肯定是歸我。」
「教皇,謝了!」黑眸之中湧動著暖色,南宮烈追到門邊揚聲喊,薄唇上的笑容愈發的耀眼,有這樣的好兄弟,夫復何求?
與十三一起走遠的教皇,酷到要死的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視線收回,看著滿手已經乾枯的暗紅色血跡與身上衣服沾染的血跡,眸中的暖色迅速消退,被憂慮與後怕所佔據,但是很快又被冰冷的憤怒殺光所覆蓋,南宮烈滿臉陰霾的抿了抿薄唇,轉身關上房門。
「小東西,好好睡,很快就會沒事了。」來到床前,南宮烈俯身在洛果果蒼白的嫩唇上印下濃烈眷戀的一吻,溫柔的低語逐漸變冷,「還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的,我會讓她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後悔到想死!」
語畢,他慢慢的直起身子,將凝香丸放回暗格之中,嗜血的勾著冷冽的弧度,轉身進了浴室之中。
洛果果無知無覺的安靜的躺在那裡,任由輸血袋中的血液,一點一點的透過針管,融進自己的體內,為自己提供生命的原動力……
……
二樓一向是南宮老爺子專用的書房中。
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光潔冰涼的桌面,南宮無雙臉色冰冷的坐在辦公桌之後,瞇著雙眼冷冷地看著臉色蒼白,失神的呆呆的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的秦遙,而冷七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
南宮皓月與蕭紅玉兩母子臉色鐵青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語不發。
南宮明月與林浩然則是依偎在另外一張雙人沙發上,臉上聲色不動,眼神隱晦的看著這三人,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南宮明月的是冷笑與陰謀得逞的竊喜,而林浩然,則是良心不安的苦澀愧疚的苦笑。
「你說,當時你都看到了什麼?」看著秦遙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殺機,南宮無雙轉臉看向站在桌子邊沿,臉色略帶蒼白忐忑的第一時間發現洛果果倒在血泊裡的住在一樓的兩個女傭,口吻慵懶卻冰冷的問道。
「呃……當時,我們兩個聽到了大少奶奶的尖叫聲,很慘的那種,嚇得我們馬上起床趕去看發生了什麼事,當我們跑到大廳的時候,就看見大少奶奶滿身是血的倒在了樓梯下,而……」其中一名比較高挑的女傭,說到這裡頓了下來,驚慌的看向臉色蒼白的秦遙,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而什麼?」南宮無雙瞇著眼眸,冰冷眸光若有若無的掃過秦遙與臉色鐵青的蕭紅玉南宮皓月兩母子,「你儘管說,不用擔心被報復,有我在這裡,南宮家沒人能解雇你們。」
「是、是……無雙少爺……」兩名女傭相視了一眼,安心了一些之後,先前答話的女傭吞了吞口水之後才鼓起勇氣繼續說,小聲的,「而當時,我們看到,遙夫人站在最上面的台階上正往下看著大少奶奶……而且,那時候不只是我們看到了,後來趕到的姐妹們都看到了……」
「你們的意思是,當時只看到了遙夫人站在那裡?周圍沒有其他人了?」南宮無雙搭在桌面上的手指遽然攥緊,瞪向秦遙的眸子之中迸發出強烈的毫不掩飾的殺機!
秦遙,好一個秦遙啊!你居然敢給我動她?莫非你認為,哥哥還是你的人?洛果果的存在妨礙了你,所以你要把她給除掉?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你還癡心妄想想回到我哥哥身邊?
「是、是的!」兩名女傭驚慌卻肯定的異口同聲的回答。
「很好,那麼,我親愛的小嬸嬸,這件事你怎麼解釋呢?」南宮無雙得到肯定的答案,冷笑著質問臉色愈發蒼白的秦遙。
秦遙悲哀的笑了笑,黯然憂傷的水眸幽幽的迎視著南宮無雙冰冷的雙眼,「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你們會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