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醫院,VIP病房。
臉色蒼白的洛果果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看著林浩然帶來的兩個護士,忙碌的拆掉她手腕上的點滴線,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似的,咳嗽了幾聲,茫然的呆呆的望向站在一邊的林浩然,聲音沙啞難聽得自己都嚇了一跳:「姐……姐夫,你剛剛說什麼?我高燒不退,昏睡了三天了?」
她怎麼會感冒發燒的?
「是啊,你是剛剛才退燒的呢,情況讓人好擔心,不過好在現在終於是退燒了。來,你嘴唇都乾裂開了,先喝口水吧。」林浩然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縷愧疚與不安,笑容和善的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若有若無的試探:「你也真是的,怎麼大晚上跑出去淋雨呢?」
他跟明月一直很想搞清楚,那天晚上她與烈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跑出去淋雨,而烈的右手又為什麼受了那麼嚴重的玻璃割傷。
「謝謝……」大晚上跑出去淋雨?洛果果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靜靜的平復了一下茫然的情緒。
對,她想起來了,沒錯,她的確是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然後又淋了雨……等等!
湊到嫩唇邊的水杯突兀的停住,果果蒼白的臉蛋上閃過一縷異色,等等,她記得到最後她好像昏倒了吧?還在夢中夢到到了南宮烈,夢到他來把自己抱了回去……自己還發洩了一通……
不是夢麼?是真實的麼?
「姐夫,是誰送我來醫院的?」急急的抬頭,她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與不確信,急切地向林浩然求證,不會吧,他都把她送給南宮無雙了,怎麼可能知道她躲起來了?除非,他後來有去找南宮無雙將她討回……這可能麼?
那麼殘酷絕情的男人,怎麼可能後悔?怎麼可能會冒著大雨四處找她?
「烈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林浩然眼神閃了閃,狐疑地睇著她。
洛果果手中的一次性水杯砰然落了地,水灑了一地。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南宮烈,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將人傷得徹底之後,又做出讓人看到希望有所期待的殘酷溫柔?
黑瞳酸澀難忍,鼻子一陣陣的發酸,洛果果的眼圈再度紅了,心悸得身體戰慄的微微顫抖,冰涼的心房,全身的細胞在得到林浩然肯定的答案之後,再度湧出熱流,忍不住雀躍起來。
一顆晶瑩的淚珠滑出眼眶,洛果果既喜又悲,明知道不能再有所期待,明知道兩人之間注定沒有未來,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一顆心,隨著南宮烈的每個舉動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洛果果,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趁在受更重的傷之前,放手吧,別再留戀那虛幻的溫暖了,那不屬於你。
咬著下唇,洛果果恨恨的暗罵著自己,告誡著自己,蒼白毫無光彩的臉蛋突然煥發出某種異樣的決絕光彩,南宮烈,我不會愛你了,真的不會了。
也不會再貪婪你所給的溫暖,再也不會了。
「果果?」她水杯掉落的異常舉動與突然滑出眼眶的淚珠令林浩然微微一驚,驚異地看著她,他有說了什麼刺激到她的話嗎?好像沒有吧?
「不好意思,姐夫,剛剛好像小蟲子飛進眼睛了……」吸了吸鼻子,洛果果努力綻開燦爛的微笑,「我現在感覺還很不舒服,能再睡一下嗎?」
她很想一個人躲著,狠狠的哭一場,然後,再也不為那個男人流眼淚了。
「呃,當然可以,我也正好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有什麼需要按下床頭的叫人鈴就可以了。」林浩然眼神微微一閃,有些詭異的遺憾,但他還是立即笑著站了起來。
看來,今天是不可能得到那天晚上的情報了……他暗忖。
「叩叩。」恰在這時,病房門被禮貌的敲響。
「不好意思,洛果果小姐在麼?」一張邪魅的俊臉緊跟著探了進來。
「你是……」林浩然皺起了眉,眼前這張過於俊美邪氣的臉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作為常年在生死線徘徊搶救生命的醫生的敏銳直覺,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氣場深不可測,自己招惹不起。
「歸海雲崖!」洛果果眼前一亮,無比驚喜又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邪魅男人,他怎麼會來?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嗨,小果兒。」歸海雲崖的目光繞過擋住視線的林浩然,精準的找到了她的臉蛋,邪肆的勾起嘴角打招呼。
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眼底閃過深沉的冰冷怒火,她的臉色怎麼那麼差?
這兩人認識?心中莫名的一跳,林浩然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洛果果,她不是毫無背景的平民小丫頭麼?怎麼會認識這種一看就很明顯是上流社會之中久居高位的強大男人的?
「啊,姐夫,沒事,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你還有事就先下去忙吧。」看見他詢問的眼神,洛果果清了清嗓子,連忙解釋。
「那好吧。」朋友?居然知道她住院,還能準確的找到所在病房,這朋友可真不簡單的。再度狐疑的看了一眼歸海雲崖,眼神一陣閃爍,林浩然禮貌性地對歸海雲崖點了點頭,帶著護士離開了這間VIP病房。
管他什麼朋友,只要不妨礙到明月的計劃就行了。
「喏,小果兒,給你,探病的禮物,你最喜歡的馬蹄蓮。」歸海雲崖關上病房的門,大大方方的將帶過來的巨大美麗花束塞到洛果果的手中。
「你怎麼知道?」捧著花,洛果果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黑瞳盈滿了驚訝,本來低落的情緒因為他的出現變得輕快起來,嫩唇也忍不住露出了歡喜的輕鬆笑容。
他好神通廣大,幾乎沒什麼人知道她最愛的花除了鳳眼蓮之外,還有馬蹄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