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愛德琳的詩》?」江以洛有些不解,「這首曲子,有什麼特別的嗎?」
喬念伊依舊揉著太陽穴,煩惱的用力搖著頭,「我不知道,只是這曲子讓我有一種很熟很熟的感覺……我終於想起了它的名字,可是其他的我現在怎麼都想不起來……」
江以洛輕聲安慰道,「也說不定這是你學會的第一首鋼琴曲所以會記憶深刻?既然想不起來那就先別想了,不過是一首曲子而已。」
「第一首?」喬念伊不由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問道,「難道我會彈鋼琴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那不叫會彈鋼琴,你那叫相當會彈,簡直可以稱得上半個大師級了。」
「你可真會說,要想誇我就好好誇,什麼叫半個大師級啊,真彆扭。」喬念伊蹙緊的眉頭微微舒展,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是故意想要博你一笑,轉移你的注意力嘛,我就害怕看你皺眉,你一皺眉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江以洛握著她的手。
「我知道一直以來都讓你為我的身體擔驚受怕的,不過你也不要總這麼緊張,我覺得我現在不至於再有什麼危險了。」
江以洛溫柔的笑著,「你自己感覺好我就放心多了,這幾天陪我去看了幾回新房的進度,我總怕你累著。」
喬念伊無奈的看著他,「你簡直都要把我當成紙糊的了,也不讓我上班,也不讓我自己出去,不過就是你開車拉著我去新房那裡看看而已,我能累到哪去。」
「那還不是因為緊張你。」
「緊張過頭就成了壓力啦,你再這麼緊張我我哪天就離家出走給你看!」
「好好,我不敢了,老婆大人。」江以洛笑著做出求饒的姿態,喬念伊臉有些紅,「別亂叫。」
她那微紅的面色讓江以洛心裡一整晚都泛著陣陣的甜意。
一個月後將舉辦的婚禮讓他每天沉浸在濃濃的幸福中,他一想到他們即將迎來的美滿甜蜜的生活,就會忍不住輕輕的微笑。
自從喬念伊出院後,他便搬到了喬念伊那裡去住。
因為喬念伊不肯住在喬子源家裡,更是不同意搬去和他同住,可大家誰也不放心她一個人,所以最後只能是他搬了過去。
他睡在書房,但是每天夜裡都會起來好幾次去看看她睡的是不是安穩。
早晨上班前他總是為她準備好早餐,他也幾乎再不加班再不應酬,每天早早的就回家,兩個人要麼一起弄晚飯,要麼出去吃,總之這幾個月的時日過的和尋常夫妻沒什麼兩樣,簡單,平淡,而又快樂。
每次看到喬念伊恬淡的微笑,他都會由衷的感到滿足,那是一種再無他求的幸福和滿足。
當然,偶爾面對她似是回憶起某些細微片段的恍惚時,他心裡也會微微的擔憂,擔憂她忽然哪一天便會記起什麼來,只不過,他總是安慰自己,醫生已經言之鑿鑿,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有一天她想起來了什麼,她也已經是他的妻子,他們或許已經有了孩子,她曾經對邵陌天的愛也一定被時間和現實沖淡,而全部轉到了他和孩子的身上,再也不會生出變數。
所以他常常會悄悄的期待時間能夠過的稍微快一些,讓他盡快把她娶回家,讓她盡快成為他的妻子,那樣,他們的愛便真的瓜熟蒂落。
「你發什麼呆呢,以洛?」
喬念伊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過神來,把她拉進懷裡,「我在想,週末我們去定做婚紗的時候,不定有多少人要羨慕我。」
「婚紗……」喬念伊輕聲說道,「以洛,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急著張羅婚事呢,叔叔比你還積極,再加上你的父母,你們每個人都不停的在催……其實我倒覺得可可說的對,結婚是件很折騰人的事,還是等我身體再恢復個一年半載的再說吧。」
更重要的原因是,為什麼我失去了那些記憶的同時,也失去了對一切事情的興致?我似乎對結婚這件事一點都不期盼,一點都不……儘管我知道我們曾經是相愛過的,我更知道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如同你對我這樣的好,可我怎麼還是沒有感覺呢……
「傻瓜,我怎麼會折騰你讓你累到?我們結婚了我照顧你就更方便了,我也不用每夜反覆的起來看你睡的是不是安穩,那你就算為我考慮考慮好了,白天那麼累,晚上我還睡不踏實,你就不心疼啊?」江以洛笑道。
喬念伊自是不可能無所觸動,她歎道,「你對我這麼好,我拿什麼回報你呢?」
「拿身體健康心情愉快啊,那還用問嗎?」江以洛吻著她的臉頰,深情說道,喬念伊靠在他懷裡,輕輕閉上了眼睛,「好吧,我盡力。」
各自回房後,喬念伊久久睡不著。
晚餐時聽到的那首鋼琴曲始終迴旋在耳邊,不知為什麼,她一閉上眼睛,那鋼琴曲就攜著它的旋律擠進了她的腦海,而且她竟然還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高高的身影,那個面容英朗俊逸卻被寬大墨鏡隔離成零度的男人……
隱隱的頭痛中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終於進了夢鄉,卻似乎聽見了一男一女的對話。
「彈吧,我聽聽看今天有沒有進步。」是男聲。
「你能聽出個什麼來,你就是故意折騰我。」女孩子低低的嘟囔著,「我練琴練的都要煩死了,我覺得手都要腫了。」
「這不是還好好的嗎,離腫遠著呢,快點彈。」他的聲音裡好像含了些讓她誤以為是笑意的情緒。
很快就響起了那首熟悉的曲子,時而輕緩纏- 綿,時而熱情奔放,時而又像情- 人間呢噥起的綿綿細語……
「喂,這首曲子我都彈爛了,我能不能換一首給你啊?」琴音完美收起的時候,女孩抱怨了一句。
他忽然笑了起來,「好啊,那就換一首,你把音符全部倒序,重新給我譜譜看彈出來是什麼調子?也算是對你的考驗。」
女孩重重的敲了下琴鍵以示抗議,「邵陌天,你吃飽撐的吧?要編你編!」
……
邵陌天……
邵陌天……
那個女孩子怎麼在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