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於她此番絕世神功,蕭亦謙召了更多的暗衛進來護著他,然,在她凌厲強勢的劍氣下,那些暗衛依舊是一個接一個倒地,顯然沒有人能抵抗得了。
如此費盡的招數耗費了她太多的內息,每一次出劍,身體都會隨之撕裂般的疼痛,顏棲梧使勁咬住牙關,嚥下源源湧至喉頭的鮮血。
她繼續催動綿厚的內息,運氣於指,手中劍氣未減分毫,手指所到之處,依舊是大片大片的黑衣人倒下。
「夫人,」殿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響,顏棲梧一個不察,分了神,再無力支持,接連嘔出幾口血,頹然丟落在地。
桑憶軒推開殿門,恰見到顏棲梧落地,立時提起飛身而上,及時接住了她,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女子,他不住的自責,怪責自己為何沒能早一點趕到。
宮中處處戒備森嚴,他不敢稍有大意,好不容易避開當值的侍衛,小心翼翼趕到養心殿,偏偏養心殿的戒備更加森嚴,處處隱匿著暗衛,即便穿著太監服飾的他聲稱是來請旨的太監,仍是被二話不說拒在門外。
他實在別無他法,只得暫時隱在暗處,暗暗觀察殿中動靜,一面想辦法混入殿中。直到見到大批的暗衛湧進殿中,殿外僅餘零星幾名暗衛值守,他方才得空出手,擒住了一名暗衛,換上他的服飾,混了進去。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他透過敞開的殿門看到殿內情形,這才忍不住驚呼出聲,卻不想顏棲梧聽到後突然從半空跌落,真真把他嚇得不輕。
「司風,救司風。」顏棲梧喃喃說著,口中鮮血隨著她說話汩汩流出,很快濡濕了她大紅的衣襟。
桑憶軒顧不得男女有別,塞了一粒護心丹進她口中,又伸手覆上她的後背,渾厚的內息源源送往她體內。
聽到顏棲梧的話,他抬眸看向她身側,這才看到面色蒼白,心口處插著利箭,一動不動躺著的司風。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痛苦自責呢喃著,小心翼翼探向司風的鼻尖,隱約間感觸到的微弱但真實存在的氣息令他狠狠鬆了口氣。
「你是怎麼進來的?」見識過他厲害功夫的蕭亦謙並不走近他們,任由一群暗衛護著自己,涼涼問道,又突然轉了語氣,說道:「也好,省的朕一個個去抓。」
解下外袍鋪在地上,他小心輕柔的將顏棲梧放平在上面,冷冷說道,「傷害夫人者,死!」冰涼的語氣令一眾暗衛不禁打了個寒顫。
「好大的口氣!」蕭亦謙不屑回道,宮裡乃是他的地盤,他豈會容得他人囂張。
正當他揮手欲下令讓暗衛殺了他之時,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隨即,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飛身閃入大殿,停在顏棲梧身側,將女子輕輕抱起。
「雪兒,」蕭亦宸深情喚著,滿面愧色,「對不起,我來晚了!」
顏棲梧慘白的面色和被鮮血浸染的紅衣狠狠灼燒著他的心,彎腰小心翼翼抱起她,他起身便要向外走,他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站住!」蕭亦宸對於他完全無視自己的行為十分憤怒,出聲喝止,一面走上前,親自攔住了他的去路。
「皇兄,我要救她!」蕭亦宸毫不退讓,抬眸與他對視,態度十分堅決。
「不可能,朕說過不會再有下一次。」蕭亦謙斷然拒絕,這一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她的,如若今日放過她,怕是再無機會能抓到她。
他深知傾顏閣的實力,更是見識到了顏棲梧的絕世神功,讓他如何能放過她,那樣於他而言無異於縱虎歸山。
「皇兄,」「留下她,不要讓朕說第二次!」蕭亦謙厲聲打斷他的話,態度異常堅決,不容任何人質疑他的決定。
蕭亦宸俊朗的面上閃過一絲絕決,「今天我一定要帶走她,皇兄看著辦吧!」
這一刻,時間仿似靜止了,兄弟二人怒目相視,互不相讓,兩道同樣凌厲決絕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綻放出濃烈的火藥氣息。
「你們既是兄弟,怎能反目?」男子沉穩中和的聲音響起,正是一直在殿中被顏棲梧制了穴道無法動彈的獨孤翼,亦是二人的師父。
他雖無法動彈,但看得出來他十分擔心這兩個兄弟,生怕他們真的起了衝突,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二人紋絲不動,蕭亦謙冷冷說了句,「這事你別管,朕已經縱容了他很多次,這一次,朕一定要她的命!」他陰沉含著暴怒的眸子掃了一眼蕭亦宸懷中的女子。
蕭亦宸毫不示弱,抱著顏棲梧的手臂緊了緊,一字一字決絕說道:「我-一定-要-帶-走-她!」
「王爺,顏夫人她,」站在蕭亦宸身側的柳子郁緊蹙著眉頭著急說道,他一直留意著顏棲梧的情形,見得她的面色愈來愈蒼白,幾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也顧不得當下劍拔弩張的形勢,趕緊出言提醒。
蕭亦宸一個激靈,皇兄竟是在拖延時間!他猛的提步,試圖繞過蕭亦謙,偏蕭亦謙硬是不肯就此放過他,他動一步,他亦跟著動一步,總之就是緊緊攔住他去路,不讓他走出大殿。
「皇兄,你不要逼我!」蕭亦宸猛然頓住腳步,似痛心又十分決然說道。他不想和皇兄為敵,可眼下的形勢已經容不得他有諸多顧慮,他必須要保住顏棲梧。
所以,他只能假裝看不懂皇兄眼中的深深的失望和痛心!
「宸,你不要再犯糊塗了,你知道顏棲梧就是凌若雪,可是你知道麼,顏棲梧就是傾顏閣閣主!」蕭亦謙暫時收起了堅決的態勢,痛心疾首、苦口婆心說著,企圖用朝廷的利益喚起他身為蕭氏嫡系的責任。
「你知道的,傾顏閣勢力太大,朕不得不防,宸,你好好想想,若是你今日帶她離開,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顏面去見蕭氏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