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歡的女子是,」「雲將軍,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好好待沈姑娘。」顏棲梧急急出聲斷了他的話頭,她知雲澈心意,卻是無以為報,現在,有那麼好的女子與他相伴,她真心祝福他們,願他們能白首偕老。
雲澈知無力回天,急切問道:「那我的喜宴,你會來嗎?」
「會,我會備下厚禮親自到府祝賀。」如若這樣能徹底斷了他的念頭,成全一對璧人,她斷沒有不去之理,只因,她希望他們幸福美滿。
出了八寶樓,顏棲梧隨意在大街上散著,一來可以散散心,二來聽聽市井百姓議論當朝熱事,權當消遣。
「救命啊,放開我,你快放開我……」一道女子的呼救聲在喧鬧的大街上響起,人們紛紛好奇的循聲而去。
但見一位錦衣公子哥牢牢抓著一名衣著華麗的年輕夫人,那夫人拚命的掙扎,耐何身子嬌弱,怎麼也掙不開男子的手,滿臉驚懼的喊著救命。
人群中有一壯漢欲上前搭救,一旁人的忙拉住了他,「他是府尹的公子,你不要命啦。」大漢立時棄了搭救的想法,身子往後縮了縮,圍觀的人也紛紛後退了一步,生怕惹禍上身。女子見狀,愈加驚恐,大聲喊著救命,漂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放開她——」一道凌厲冰冷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眾人紛紛循聲看去,但見一銀髮紅衣的女子冷傲立於人群外,冷冷看著錦衣公子。眾人忙讓出一條道,讓她走近二人。
「何人那麼大膽,敢壞本少爺的,」錦衣公子叫囂著,見走近的是一個姿色絕美的女子,立時換上淫惡的笑臉,「喲,這姑娘長的可真美,不若隨本公子回府,保管你一輩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小美人,怎麼樣?」
說話間,鬆了抓著年輕夫人的手,淫笑著向顏棲梧走來,伸手便要攬上她的肩頭。圍觀的群眾見狀,忍不住為女子捏了把汗,更有人大聲喊著:「姑娘小心。」
「啊喲……」但聞錦衣公子一聲慘叫,抓著左手又蹦又跳的,「我的手,痛,痛,你,你……」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他欲搭上女子肩頭的左手手指上扎滿了銀針,只見他的手指又紅又腫,竟像是冬日裡灌的臘腸,「哈哈,哈哈,哈……」眾人忍不住大笑。
「你,你別走,把解藥給我,」錦衣公子痛苦哀嚎著,命身後的隨從一起襲擊她,但見紅衣飄飛,眾人也沒瞧見她是如何出的手,幾名隨從紛紛哀叫著跌倒在地,女子翩然落地,冷冷看著他們,「滾。」幾人不敢耽擱,掙扎著起身扶了錦衣公子灰溜溜跑遠了。
「姑娘,姑娘,玲瓏謝過姑娘救命之恩。」顏棲梧轉身欲走,被那年輕夫人叫住,「姑娘既然救了玲瓏,便是玲瓏的朋友,不若就請到府上小坐,玲瓏也好尋個物件送與姑娘,就當是玲瓏的謝禮。」
「舉手之勞,夫人不必多禮。」顏棲梧轉身欲走,卻被女子拉住衣袖,「姑娘可是看不起玲瓏,玲瓏雖然,雖然是蘇相的妾室,但蘇相待玲瓏極好,賜了不少稀罕玩意給玲瓏,姑娘若是不嫌棄,就挑揀個幾樣,也免得他人說玲瓏不知禮數。」
玲瓏說著,大大的眼睛蒙上了水霧,似顏棲梧不同意她就要落淚。蘇相的妾室?顏棲梧眼眸一轉,細細打量著她,「嗯。」
玲瓏當即喜笑顏開,拉了顏棲梧往翠玉齋走,「我在翠玉齋定了一副玉鐲,先去取了再回府。」
相府內院處處假山石橋,涓涓細流緩緩流淌,花園裡更是百花爭艷,彩蝶翩翩,一派江南春色。顏棲梧一路走來,親眼見到此等美景,方知坊間關於相府的描述當真是絲毫不誇張。
玲瓏將顏棲梧領到她住的院子,顏棲梧目光掃過「凝霜園」三字時,稍有停頓,「顏夫人可是詫異這園名,其實,玲瓏也不甚瞭解,只知府裡好些園子都是以霜字命名,更有一處『憶霜閣』是府裡的禁地,除了相爺,誰都不能進去,便是夫人和少爺也不行。」
玲瓏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顏棲梧一眼,進屋去了,顏棲梧隨即收回視線,跟著走進屋裡。招呼她坐下,又命人好生伺候著,玲瓏兀自往內屋去取東西了。
「你,顏夫人!你怎會在此?」顏棲梧正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聞得聲音側首,蘇聞墨正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蘇相。」顏棲梧站起,欠身福禮。「老爺,你來了!」玲瓏從內室走出,奔到蘇聞墨跟前,親熱的挽著他的胳膊。
「老爺,玲瓏今日上街差點遭人侮辱,是這位顏夫人救了我,所以,玲瓏就將她帶回府,好好款待,免得別人說玲瓏從,從青樓出來的,不懂禮數。」玲瓏說著,睜大水霧濛濛的眼睛看著蘇聞墨。
蘇聞墨忙攬了她肩頭,輕輕拍撫著,「既是如此,我們自要好生款待顏夫人,不若就請夫人留下用晚膳,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顏棲梧略略欠身,「恭敬不如從命。」她自是不會錯過任何能接近瞭解蘇聞墨的機會,留下用晚膳,不僅能接近蘇聞墨,還可藉機觀察府裡幾人的關係,譬如蘇聞墨和蘇夫人是否真如外界所傳的那般相敬如賓,又譬如蘇夫人對待玲瓏的態度。
近幾個月裡,她一直嘗試安排眼線進相府,耐何相府戒備森嚴,府裡的奴才一應都是親信之人,每次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她只得暗中派人監視府裡的人,實在不利於她掌握他們的動向。
蘇聞墨愛憐的撫上玲瓏面頰,「玲瓏,你臉上妝容哭花了,趕快進去補補,莫要讓顏夫人笑話。」
「啊,」玲瓏匆忙抬手,寬大的衣袖半掩住面頰,「顏夫人,你且坐會,玲瓏很快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