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好了,香滿樓前圍了一大群人要砸樓——」
「少爺,布莊被人砸了,他們說我們賣的布匹褪色——」
「少爺,我們的藥鋪被官府查封了——」
………
季府名下所有的店舖在同一天突發狀況,不是被砸就是被封,沒有一間能正常開門做生意。季淵聽到消息,氣急攻心,直接昏了過去,季府別院陷入一片混亂。
季氏二老慌得六神無主,沐芷蘭一屆女流,不精於商道,只能乾著急。虧得君良玉冷靜,安撫了幾人情緒,匆匆出門打探消息。
季淵醒來,迷迷糊糊中不知所以然,突然一個激靈,從床上猛然坐起,鋪子,鋪子怎麼辦,他用力垂著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究竟是誰,是誰要害他們季氏,這麼些年,他在生意場上的確結了幾個仇家,但他們卻是沒有這個能耐一夕之間令他季府所有鋪子癱瘓,季淵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究竟是得罪了何人,又是何人有這麼大的能耐。
「淵兒,你說會不會,會不會是凌府的人做的,要說這麼些年來,我們季家最對不住的就是羽兒了。」任季老爺苦思冥想,也只能想到凌氏,他雖一生碌碌無為,又酷愛賭博,卻是不曾與人結下深仇大恨,只在凌若羽一事上,虧欠了凌氏。
經季老爺這麼一說,季淵越想越覺得凌若雪可疑,「爹,娘,此事我們雖從長計議,暫時不要去找她,等玉公子打探消息回來再做打算。」季淵這次學乖了,知道冒冒然跑去,她是不會承認的,想著要好好計劃一番,再去找凌若雪求證。
天色將暗之時,君良玉回到別院,季淵忙將他請到內堂,詳細商議此事,事關季府存亡,季家二老和沐芷蘭也一起聽著,出出主意。
「我打探過了,此事乃是雨墨樓一手操縱,他們在各處店舖都安插了人手,製造了這次事端,怕是要將你們季氏一次端掉。」
「玉公子,可有解救之法。」聽完君良玉的話,季淵知道這次的麻煩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我一時也想不出法子,雨墨樓手段狠厲,勢力又極廣,只怕,躲不過了這次,還會有下一次。」君良玉眉頭微蹙,又細細想了一遍今日的事情,靈光一閃,「我想到法子了,找出雨墨樓的主人,弄清原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君良玉倒也不是隨口亂說的,他一直納悶,以雨墨樓的勢力,完全可以將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他不過是隨意譴了一批人出去查探,很快,幾人就查出了端倪,告訴他是雨墨樓動的手,他當時急於將消息告訴季淵,不曾深究。
可現在靜下心來一想,他很快就覺得事情很蹊蹺,會不會是他們故意讓他查到,然後,讓季府的人親自去找他們。
「可是,聽說雨墨樓的主人在京城,難不成我們要北上京城,一來一回極費時間,只怕鋪子撐不住。」季淵亦覺得此計可行,卻又忍不住擔憂時間不夠。
「無妨,聽說雨墨樓在江南設有分處,我們親自去拜訪。」君良玉初次聽聞雨墨樓之時,出於好奇,一併打聽到了它在江南的分處,本來是想找個時機親自去拜訪,不想這次不得已要提前去拜訪了。
季淵應下了,心裡好生掙扎了一番,猶豫道「玉公子,你覺得此事會不會,和雪兒有關係?」
君良玉聞言一愣,會是她嗎?他的心告訴他不是,可是他的理智逼得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若說最恨季家的人,非她莫屬,會不會真的是她,答應了雨墨樓什麼條件,換得他們為她報仇雪恨?
「我也不能確定,我不曾查到她和雨墨樓有任何聯繫。」君良玉如實說出心裡的想法。
季淵不說話,幾人都一臉凝重。
「哎呦,老天爺啊,我們季府前世是做了什麼孽,今世才要遭這些罪。」季夫人哭嗆,她年輕之時,跟著季老爺受苦受窮,好不容易凌若羽進門,家裡富足起來,日子也過得舒坦了,不料又出了凌府謀反的事,平白痛失了一個好媳婦和一雙孩兒。後來季淵娶了沐芷蘭,眼看著日子又潤足起來,不過三年光景,季府又接二連三的出事,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季淵,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雨墨樓主事之人,問個究竟,我們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君良玉體諒幾人心情,正色說道。
「好,我們這就出發。」季淵實在坐不住,顧不上已是晚上,只一心想要趕快弄清事情原委。
兩人連夜策馬趕到無月樓,通報過後,守衛將他們領了進去。二人進的是無月樓前院,但見院裡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防衛十分周密緊實。
守衛將二人領到角落一間屋子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後退下了。君良玉與季淵交換了一個眼神,推門走了進去。
一個男子背對他們站著,聽得二人進屋,轉過身來,男子的臉上戴著銀色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緒,薄唇緊抿,一雙黝黑的眸子銳利似劍,看向二人。
「我知你們二人來意,主人特意讓我轉告你們,他現在不會見你們,等時機到了,他自然會露面,二位請回吧」說完,男子轉身,不再看他們。
「還請閣下告知你主人下落,我等實在是有要事求見。」季淵不甘心就此離去,躬身禮貌問道。
男子只作不知,既不轉身,也不答話。
「那,敢問閣下,你們雨墨樓為何要為難我季府,不知我們何時得罪了你們。」季淵固執追問。
「送客——」這次男子終於有了反應,厲聲吩咐,守衛立時推門進來,走至二人跟前。「二位公子,請!」
季家別院,季氏二老並沐芷蘭在內堂著急等著二人消息,見得二人悻悻而歸,料想沒有結果,也不再多問,一家人絕望的在內堂坐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