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靜流淌,悠蘭院的前廳裡仍是寂靜無聲,各人都暗自沉思著,凌若雪鳳目掃過柳子悠與嫣紅,兩人皆垂著眼簾,密密的眼捷遮住了眸子,讓凌若雪無法從他們的眼中讀出一絲訊息,然從兩人尤為放鬆的身姿,不難猜出,兩人顯然是成竹在胸。
約莫過得半個時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高勁奔了進來。
蕭亦宸擺擺手免了他的行禮,「查到什麼,說。」他自是不相信悠兒會做下此等狠毒之事,可朱氏那一番話卻也不似作假,煎熬了半個時辰,見得高勁回來,他心裡著急,是以急急催促。
「稟王爺,朱氏家人皆在家中。」
柳子悠心中大喜,軟軟喚道「宸~」聲音柔的似要滴出水來。一旁站立的嫣紅卻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她明明讓人將朱氏家人綁走了,他們怎麼會安然在家中?
蕭亦宸緊繃的心弦一鬆,一雙似要噴出火的眸憤怒的看向朱氏。
朱氏在地上跪了太久,雙腿已然麻木,身子也漸漸僵硬,被蕭亦宸這麼一瞪,雖恐懼非常,僵硬麻木的身子卻是連顫抖也不能。雖如此,她心內也是異常困惑,她的家人究竟在誰手中,為何凌若雪手上有她閨女的手鏈,而高勁卻說他們都在家中?
「屬下將朱氏的丈夫帶來了,請王爺問話。」
凌若雪皺眉打量高勁,他倒是個人物,懂得明哲保身,將自己置身事外。
老實巴交的漢子哆嗦著跪在地上,一五一十道「五天前的夜晚,闖進來三個黑衣人將我們一家綁走了,把我們關在了一處黑屋子裡,直到今兒個早晨,有個錦衣公子將我們救了出來。」
蕭亦宸皺眉,「那你可知道綁你們的是何人?」
「回,回王爺,小人不知,不過,小人無意中聽到他們說話,他們說王妃有令,等事情過去了,就把我們都殺了滅口。」跪著的人想起錦衣公子的吩咐,誠惶誠恐的說。
蕭王朝的傳統是外姓臣子即便有再大的功勞都只是封侯而不封王,即在這個王朝被稱做王爺的都是蕭氏嫡系,雖京中仍有蕭氏的幾位老親王,然這聲王妃卻是直指宸王妃柳子悠。
「此話當真?」蕭亦宸陰沉臉。
「小人不敢欺瞞王爺,小人這還有一塊令牌,是恩人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顫顫巍巍的,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盾形令牌。
柳子悠與嫣紅臉色驟變,「你胡說,本妃明明沒有……」沒有將這塊令牌給他們。虧得嫣紅機靈,扯住了她的袖子,柳子悠這才醒悟,將將把後面的話嚥回肚中。「沒有做這些事。」
黑色的令牌傳到蕭亦宸手上,正中赫然刻著一個「悠」字。極端震驚下,蕭亦宸側目,滿面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子悠。
「宸,不是我,我,我沒有……」柳子悠仍做狡辯,眼淚再度啪啪往下掉。
嫣紅觀蕭亦宸面色之狀,心知此次事定難周全,咬咬牙,「撲通」跪了下去。「王爺,王妃,是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是奴才偷了王妃的令牌讓人綁了朱氏家人。」
蕭亦宸利眸掃向她「為何,為何你要這麼做?」
「回王爺,奴才是為了保護王妃,奴才怕王妃受傷害。」再次狠狠心,嫣紅異常堅定的說。
「嫣紅,你怎的這般糊塗。」雖心中不捨,柳子悠也知曉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唯有狠心割愛。「宸,嫣紅她只是一時糊塗,您,饒了她吧。」頂著一張楚楚動人的臉,她向蕭亦宸哀求道。
蕭亦宸將眸光投向凌若雪,她閒適的坐著,不發一言,冷冷的眸子對上他。
「王妃此言差矣,嫣紅犯下這等大錯,怎能輕饒。」一切都如她預想般順利的發展,她又如何會放棄這個機會,嫣紅此人,她定要拿下。
「嫣紅她,也是為了保護我。」
「那,王妃的意思是,為了保護你,可以置小王爺的安危與不顧,可以任意栽贓本妃,還可以,殺人滅口?」柳子悠面色已十分難看,凌若雪卻仍是不打算放過「雪兒不知,原來王妃竟將自己看的這般重要,這般罔顧他人性命。」
此話說的十分厲害,柳子悠面上尷尬不已,只得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來人,將嫣紅拖出去,杖斃。」
「王爺」凌若雪的平淡的嗓音再次想起,「雪兒認為,杖斃太便宜她了,不如將她發配到軍營,犒勞一下那些辛苦的士兵。」
滿室寂然,嫣紅更是死死瞪著她,似要在她身上灼出幾個孔來。
「准了。」冷冷的嗓音響起,嫣紅頓時面如死灰。
「啊,還有,定要讓人看牢了,若她尋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此時的凌若雪像極了地獄來的魔鬼,嘴角含著笑,玩味的口氣,卻說著令人膽寒心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