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瓜!」他把我翻過身來,使勁覆住我身子,歎了口氣,轉而換上一副溫柔的聲音,「你答應我,以後再不准這樣做了。」
「那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可以撇下我不管!」我拿他的袖子使勁抹鼻涕,抬眼看了他一下。
他哭笑不得地望著我。
「好像,是你無端端失蹤大半年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去的那個鬼地方,呆一個時辰就是這裡的一個月呢!」
「我知道,皇兄都告訴我了。」
「是啊,那時我倆簡直爭分奪秒地衝回……來,呃,你叫他皇兄?無戲,你原諒他了是不是?」我開心地揚起小手,給他用力一抓握進手心之中。
「兄弟倆哪有隔夜仇。」他帥氣地揚揚眉,「皇兄也只是受奸人唆擺而已,他前半生已經過得夠苦了,我希望他將來可以跟我一樣幸福美滿,最好找到他自己心中所愛,不要老來覬覦我老婆,那我就阿彌陀佛萬分感謝了。」
「我跟他沒什麼。」我嘟起嘴爭辯道,「你別老是小人之心啦,總有一天時間會證明給你看的,我也希望無憂和無焰都有一段幸福的未來,哈哈哈。」
「喂,你要不要笑成這樣?」
「我當然要笑啦,哈哈……」我笑呀笑,眼淚就不斷地湧了出來。
他緊緊抱住我,一手溫柔地替我抹去淚水,歎道,「真是個傻丫頭,我答應你,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直到咱倆都成老公公老婆婆,那時我還要抓著你的手,顫顫巍巍地對你說:老婆子,你看,你多能生呀,咱們現在都有三十三個兒子女兒、九十九個孫子孫女啦……」
「我去你的!」我揮拳摔了他一記響頭,破涕為笑道,「你想得美啊,你想我生到七老八十呢?」
「啵!」他重重親了我一口,「嵐兒,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真好!」
我抓著他的衣襟,把頭埋入他懷裡,聲音哽咽道,「可是寶寶卻……」
「是啊,寶寶真是個可愛的孩子,竟就這麼去了……不過我相信她和我們緣分未盡。」他低頭看了我一眼,「乾脆我們再生個女娃娃如何?」
「你想的美。」我紅著小臉吐吐舌頭,「等你身子好了再說吧。」
「我已經大好了!你看,看!我生龍活虎連一頭牛都打得死!」他笑著垂首,把我的長髮擄到腦後,撫摸我光潔的額角,「嵐兒,冷神醫給你氣得不清,適才跟我來辭行呢。」
「啊!」我搔搔腦袋,「真這麼小氣,他?」
「不過你放心,已經給我勸服了,他那人本就是個亦正亦邪的科兒,平素也沒那麼小氣,至於為何你一冤枉他他就來氣,可能也許或者也對你有點意思,就算沒意思也是喜歡你的,要不然他那人平素對不喜歡的人根本就是懶得搭理。你看我就說你招蜂引蝶吧,不過也對,你這麼可愛這麼美好,只有我這種獨具慧眼的男人才能第一時間把你抓緊在手,哈哈哈,是不是很佩服你相公我的眼光?」
我笑壞了,這傢伙怎麼總改不了自吹自擂的毛病,說啥兜一圈都要兜回來把他自個誇一番,總喜歡睜著亮晶晶彎彎如月的眸子可愛地瞧著你,然後問:我是不是很聰明?我是不是很俊俏?我是不是諸如此類的優點……
他絮絮叨叨地繼續道,活像很久沒跟我說過話似的,不過也對,算來我和他都大半年沒說上一句話了,雖然在我的時間裡也就一天多,人間勝境的事離奇的很,我其實該和他研究研究,可是他說個沒完沒了拉扯別個東西……
「再說我還想讓咱們兒子拜他為師呢。」無戲端著下巴輕笑道,「他那把夙夜魔琴,我看中很久了,打算讓他獻給咱們兒子當三歲生日禮物……」
「不是吧你,這麼缺德,那是人家的成名兵器。」我翻翻白眼,「再說你那把湛如也不錯嘛,送給兒子吧。」
「誒,小孩子使刀刀劍劍萬一割傷脖子怎麼辦呢?還是琴好,平素當普通的琴彈奏陶冶情操,緊急時可以拿來自衛,多好呀!」他自說自話在那邊異想天開,我忍不住要噴笑了。
是啊,他這頭說得好輕鬆好容易,關鍵是人冷清狂又不是呆子,能這麼容易把自個兵器捐贈出來麼?
「他是高手!像我們這種高手是不需要任何兵器的,捐把破琴出來能要他的命?」他撇撇嘴。
我笑著扯過他的長髮,來回看了一眼,「雲兒呢?」
「我嫌他在此礙手礙腳,把他丟給潮英抱去了。」他笑呵呵地說。
「雲兒乖得不得了,你不在的時候,多虧有雲兒陪著我呢,你以後要待他好點知道不,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我突然想起什麼抬眼看向他,「你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雲兒不必做這個掛名皇上了?」
「誒!怎麼能不做呢?登基這麼大的事又不是兒戲,哪能說不做就不做?」他笑得古怪,笑裡含著貓膩,「再說了,兒子要是不當皇帝,那他那幾個皇叔不要太閒呀!」
「啊你?」
「你想了,皇兄和皇弟都在祖宗太廟裡發過誓,說要輔助兒子當個賢明皇帝,我要是不讓他們實現這個諾言,多不好呀!」
「你怎麼這麼壞呀?」
「哈哈哈我哪兒壞啦,孤現在有個艱巨的任務,就是同皇太后你生一打寶寶,這樣一來皇帝兒子就不寂寞了,分擔政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皇太后你說是不是呀?」他笑瞇瞇地望著我繼續引導。
是個屁!你就甭給你自個自由散漫的性子尋找任何借口了。
我簡直啼笑皆非!這小子,原來他才是這場生死離別戲碼最大的贏家,可憐了我那兒子……
更可憐的是無憂和無焰。
他二人此刻或許正埋頭御書房內奮戰呢吧。
「皇上,娘娘,皇上,娘娘……」龐華安那特殊的尖刺聲音正激動地朝我們屋子內而來。
「去!是不是欠揍呢?叫孤和太后什麼呢?」
「呃,奴才叩見太上皇、皇太后萬聖金安。」龐華安亦是一副哭笑不得地嘴臉,顯然是莫名其妙換了稱謂,一時間有點習慣不了。
「嗯,這回學聰明了,有賞!」無戲樂淘淘地揮手,「什麼事兒,大呼小叫的進來?」
「哦,皇……太上皇!那個……王爺……王爺他回來了,王爺,獨孤王爺……」
「弧月回來了?」我激動地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
「是啊太后娘娘。」龐華安很汗地瞧了我一眼。
「啊,我就猜師哥一定沒事,裴蒙那畜生都沒摔死師哥怎會有事呢?」無戲拖著我站起身,手忙腳亂地給我整束衣裝,「師哥如今在哪裡?」
「御花園呢。」
「弧月他好嗎?」我激動地撥開無戲的手,拖著他走至龐華安面前。
龐華安的唇角緊著抽了兩下,「似……似乎不大好!」
「怎麼啦?」我的手指停留在無戲的上衣扣子上,緊張地回頭望向龐華安,「弧月受傷了,很嚴重嗎?」
「不是不是,娘娘放心!王爺他安好無損。」龐華安努力搖頭。
「你這小子簡直該打,那有什麼不好的?」
「這個……非奴才誇大其詞,王爺他現在比缺胳膊少腿都痛苦呢。王爺他人是回來了,不過身邊粘了顆小姑娘,跟他連體嬰似的,任憑奴才們拉扯都分不開。咳,那小姑娘……還叫王爺,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