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有點興奮地上來打量我,連連點頭,「像,像,實在是太像了。」
「呵呵,公主是你救了我?」
「嗯,聽說有人冒我的名頭當了離國的皇后,想不到真是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之人。」她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番,激動地抓住我的手,「這裡是綠柳山莊,一年多來,你是第一個來到此處的人。老頭果然沒有騙我。」
「老頭?」
「老頭說,你就是我的有緣人,只要你找到這裡,那我就可以出去了,哈哈哈哈——」某公主仰天長笑三秒。
我那個瀑布汗,望著她連連訕笑,「公主,我不太明白,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妹子啊。」潯陽公主上前挽住我的手,「咱們一邊走一邊說,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隨著潯陽公主出了月洞門,眼前是一片勝景。
庭院內植滿了各色各樣的奇花異草,每一棵每一朵彷彿都有生命一般,笑瞇瞇地望著我們,扭動嬌軀在風中跳舞。
我汗了一小把,開玩笑道,「這些花好奇怪,就像活的一樣。」
「嗯,你沒有看錯,的確是活的。」潯陽公主恰有其事的點點頭,「人間勝境內一草一木所有東西都是活的,一到晚上它們還會聚眾喝酒咧。」
「哦,呵呵,呵呵。」我怪笑幾聲,當笑話聽過作罷。
「你可不要不信,你要是在這裡住一晚你就完全明白了。」潯陽公主偷偷摸摸地湊到我耳邊低語道,「我是瞧在你的份上才悄悄告訴你的,這裡啊,所有的神仙都是瘋子,不務正業的很,我住了一天多便已經完全受不了了。」
「神仙?」我呵呵怪笑,瞄了潯陽公主一眼,暗自搖頭。沒想到這麼張漂亮臉蛋竟是個笨肚腸,還神仙咧,她是想告訴我山中一日,世上一年?無稽之談嘛!
趕緊找到龍翊把他綁回去OVER了,我想無戲想兒子想寶寶了。
「是啊,我住了一天多,你看,你不是連孩子都生了嘛。」潯陽公主笑著對我道,「這回你該信我了吧。」
「呵呵。」我再次傻笑,索性閉嘴不語。
我跟著潯陽繞過一片白霧朦朦的水澗,穿庭過院走馬觀花似的瀏覽了一遍山谷風景,最後走入一道三重門大敞的宮殿,向內步入約莫一盞茶時間,繞過大片白色花海,終抵龍翊休養之處。
我本來還擔心這個色公主不肯把龍翊還給我,沒想到她這麼爽快立馬就帶我來見他了。
「對了潯陽公主,你為何呆在這裡?綠柳山莊。」
「唉,也是我倒霉。一年多前,柳從雲這個小人趁我去承德湖遊玩時,竟聯合吳萬雄這狗奴才設毒計害我。幸虧我命不該絕,將死不死之際給老頭救了。老頭跟我說了許許多多玄機之事,反正我是有聽沒懂了。」潯陽公主挽著我的手,同我一起步入廂房,「老頭還給我置了這麼個大宅子,知道我喜歡美人,還弄了很多美人服侍我,如此看來,老頭待我也算不錯的了。」
「哪個老頭啊?」
「哦,你認識的。」潯陽公主呵呵一笑,「天機子,你相公的師傅呀。」
「他?」我怔了怔,「他一早就知道龍翊會過來搗毀龍脈,所以派你在這裡等我們?他也太……什麼人不好找,偏偏找個商國公主?」
「誒,商國離國本是一家嘛。」潯陽無所謂地晃晃手,「我不像我父皇,有那個雄心壯志一統天下,我只要日子過得舒服,有美人消受就夠了。」
我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果然是色心不改的爛公主。
「你不要在心底偷偷罵我哦,在人間勝境裡,不管你言語還是心理活動,我都可以聽到,當然啦,你也可以聽到我的心聲。」
哦呵呵呵……奇怪的人!
「既然你這麼不願呆在此處,為何不早早離開?反正天機子前輩也沒在此處看著你。」
「怎麼沒有啊,這裡到處都是他的爪牙。」潯陽歎了口氣,無所謂地揮揮手,「算啦,反正他讓我呆個一天,頂多兩天我還能忍受。」
「哈哈哈哈。」她再度叉腰仰天大笑,「妹子啊,你來的太及時了,我總算可以出去了。」
「龍翊呢,找到他帶他一起走。」
「可惜了。」潯陽公主搖搖頭,「到嘴的美人竟然飛了,唉……不過既然是妹子你中意的對象,我也不會跟你爭,你看我倆長得多像啊,簡直就是一個娘生的。」
我不著痕跡地拂開她的爪子,訕笑了數聲。
跨步入內,伸手拂開眼前飄曳的簾幔,我看到呆呆坐在床邊的龍翊,神情有點怔忪。
「他怎麼了。」我快步上前扶住他。
他渙散的眼神聚集到我臉上,倏然一亮,跳了起來大呼「姐姐」,朝我身上撲來。
我急忙推開他,氣吼吼怒叫,「你還想玩?狼來了這招使用得太多就不管用了。」
「墜崖的時候他拚命拉住你的手臂保護你呢。」潯陽公主望著水眸明亮的龍翊吞了口口水,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摸他美美的臉。
「別傻了,他自己親口說過他是個沒感情的人。保護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不恰當。」我猛地拽起他,不著痕跡地避開,「對了潯陽公主,咱們得怎麼出去?」
「這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那你倒是說說看呢。」
「你想出去,只要爬上去就行了。」
她帶我們來到後山谷,指著拔地而起、直入雲霄的山壁呵呵笑道。
「不是吧。」我回過頭,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的。」
「公主你不要耍我了好吧。」我揮揮小拳頭,「你明知道我沒輕功的,就算龍翊,他未必也能跳的上去,更何況還要帶個我,那萬一爬到一半他鬆了手,我豈不是粉身碎骨。」
「你又不是頭一次從這裡摔下來。」潯陽公主翻了個白眼,「不信你爬上去,摔下來看看,絕對不會死,這地是軟的。」
「你真的假的?」
「哎呀!」潯陽公主用力揮了揮手,「我爬給你看好了。」
她搓搓一雙小手,用力跳了兩下,猛地撲上石壁,像只四腳壁虎似的嗖嗖往上爬去,直到爬出十幾米高,猛地從上面跳下來,輕輕落在地上,把地面踩得陷下寸許,轉而離開,地面又恢復原狀。
我愣了一下,急忙跑到她落下處用力踩踏了兩腳,「硬硬的,為何你沒事?」
「跟你說這裡是人間勝境啦!也就是說,只要是你心中所想,在這裡都可以實現。」潯陽公主得意洋洋地點著頭,「譬如你說不想死,那麼從高處墜落,地面便會成為柔軟的墊子。如果你心裡幻想在我面前出現一條噴火的巨龍,那麼……」
「嗷——」巨龍現身,長長的尾巴轟隆掃塌附近的山坡,口中噴出的烈焰筆直噴向我們。
「娘啊!」我尖叫,「快點讓它消失啦!」
「哎呀,這都是幻像啦,一點都不可怕,而且很好玩呢。」潯陽公主興致勃勃地拽住我,揮手讓巨龍消失,「我告訴你,我在這裡玩了一天多,到現在還沒生厭。但是一個人玩太沒意思了,不如你陪我再玩幾個時辰。」
「不行,我得回去了。」
「哎呀,反正你都在這兒呆了六個時辰了,一個時辰一個月的話,你失蹤都有六個月了,你家人要急的話早急瘋了,也不在乎多急兩個月,玩啦,陪我。」潯陽公主嬉皮笑臉地搖晃我的手。
「什麼?」我大吼一聲,「什麼六個月。」
「你摔下來睡了好幾個時辰,我們說話又說了大半個時辰,這樣算來,最起碼六個時辰了呀。」
「不是吧。」
「是啦。誒,不相信我帶你去看。」她獻寶似的抓住我的手,轉身瞄向呆在一邊玩手指,安靜地像透明人的龍翊,「帶上美人。」
「過來!」我沒好氣地吼了他一聲。
心中惱他不得了,心想要不是這小子,我會淪落到這麼個奇奇怪怪的鬼地方麼?
潯陽公主拍拍手,「剛才都帶你參觀過了,這次我們迅速移過去,不高興走路了。妹子,跟我一起念,乾坤洞。」
「乾坤洞!」
「咻!」驀然間場景驟變,再睜眼時,身在一處幽暗的洞穴內。
山壁四處燃著烈焰,一排排整齊雕刻的菩薩矗立在左右。
我扯著龍翊的袖子,跟上潯陽公主的步伐,與她一同往深洞內走去。
一直來到洞的最裡面,來到一面巨大的銅鏡前,「這就是可以看到人間百態的幻境了,厲害吧。」
「有什麼好厲害的。」
「誒,你別小看它,你只要再它面前叫那個人的名字,他就會出來了。」
「舒無戲!」
銅鏡裡突然跳出一個相貌醜陋的老頭,穿著一身破爛衣服沿街乞討。
「哇,不是吧,他是誰?」
「哎呀!」潯陽公主返身用力敲了我一個響頭,「這世上叫舒無戲的人不要太多啊,我拜託你在心裡想他的樣子啦。」
「哦。」
「無戲!」
幻境表面出現一層浮光,耀眼地叫人睜不開眼睛,隔了好久,它才慢慢淡去。
我看到了他。
他正躺在上清宮的床上,臉頰很消瘦,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似的,病得叫人心驚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