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宮別苑
趙璋正在向無戲作戰況匯報。
原來趙璋與周回是給弧月遣回來報信的,也是巧,才回來就碰上刺客一事,算來算去該是那些刺客倒霉。
趙璋說弧月大軍在茂樹林大敗裴蒙,如今已在大都城外駐紮,七日來發動好幾次戰事,都給陸豹堅守了下來。
陸豹即是原丞相陸人傑次子,適逢戰亂,陸人傑給龍翊從大牢內釋放,用以出謀劃策。
周回擰眉聲稱,自那日他與趙璋率三千精兵撤回大都,返還臨都城起,龍翊便莫名失蹤了。弧月生恐龍翊輕裝易容,混入臨都城來尋仇,所以派周回等人快馬加鞭回城護駕。
「真是兵敗如山倒。」我坐在無戲身旁吃著茶連連搖頭,「周大人的意思是,這回的刺客事件,是龍翊在後主使?」
「這倒未必,娘娘。」周回望著我,眸光中掠過一絲精明。
「皇上,八百里加急密報。」
「呈上來。」
來者是個三十出頭的小伙子,方正臉,膚色極黑,正是趙璋的得力助手孫東武將軍。
「大都東城門已破!」
「真乃可喜可賀呀皇上。」周回笑道,「臣還以為得再守個幾日,沒想到如此之快。」
「嗯。」無戲點點頭,「師哥說,龍翊已知其身世。」
「他信了?」我眼睛一亮,「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應該不會再來害無戲了吧。」
「龍翊此人素來謹慎,恐怕一時半會也未能讓他完全相信。」周回淡淡一笑,「不過,只要他信心一動搖,相信讓他瞭解自己原本的身世倒也不難。」
「那他現在到底是在大都附近呢,還是已經出了大都?」我繼續追問。
周回搖了搖頭,「這點還不知道。」
我又坐立不安地擱下杯盞,拉住無戲的手,「無戲,你說他會不會記恨你?雖說是兄弟,可是你畢竟奪了他的江山。」
「這點朕也想過。」無戲點點頭,「如果能夠證實他的確是朕大哥無憂,朕到不介意把天下相送於他。畢竟長幼有序,此乃祖宗規矩。」
「此事萬萬不可!」趙璋拱手直言,「臣最怕即是此事。迎回大皇子本是值得普天同慶之喜事,怕就怕皇上您動了讓賢這個念頭,贈什麼都可以,皇位萬萬不可相贈。所謂非常國立非常人,豈能光以長幼排序來定論天下?莫說朝堂上萬千之臣不答允,即使天下百姓也不會允許此事發生。皇上數十年來兢兢業業,憂國憂民,創下這片大好江山,此番功勳,任何人都不可抹殺。皇上要退位,趙璋頭一個不服!」
「孫東武也不服。」
「皇上請三思,皇上若要退位,怕是又得攪起天下紛亂。好不容易走到今時今日,天下初定,百廢待興,倘若皇上此時此刻屬意大皇子接位,怕是要頂著天下臣民一片反對聲而行!」周大人動容。
「皇上的八十萬大軍只聽從皇上一人的命令!」趙璋鐵青著臉道。
無戲一手支著額角,微微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朕不過說了一句,你看你們……唉。」
「此事萬萬不可拿來說笑,皇上。」周回正色道。
我嘟了嘟唇,老老實實坐好,其實原本我還想鼓掌歡呼,說好呀,無戲你不當皇帝,我們就能做一對神仙眷侶了,如此一來,後宮那些女人們也不必再頭疼了!
誰知給趙璋等人一番夾槍帶棍,搶白到無語,只能閉嘴不說話,免得火上澆油。
「行了不談這事。」無戲望了我一眼,「說說適才刺客一事吧,張標劉雲呢,龐華安,去把他們找來,朕要問問刺客的事調查的如何了。」
「是,皇上。」龐華安低著頭步步後退出門。
屋子內一時靜了下來,我見無戲擰著眉,知道他心裡鬧騰著不痛快,於是伸手握握他的大掌,「好啦,這大皇子還沒接回來呢,你們君臣就在這頭鬧了,豈不可笑麼?這還指不定龍翊是不是大皇子呢,等找到他本人,讓姨娘和皇叔確認了再說吧。」
「娘娘說的是。」趙璋點點頭。
又說了一會子話,張標與劉雲隨龐華安入內參見。
無戲讓他們平身,問道:「刺客一事調查的如何?」
「回稟皇上,三名刺客寧死不肯說出幕後指使人,臣等正在加緊用刑中,定要問個明白。」
「嘴這麼硬?」
「該不會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裡吧。」我狐疑地說,「譬如家人給那個幕後主使抓住之類的。」
「應該不會,臣已派人調查了三人身份,這三人都是本城的流浪漢,連末九流都算不上,只是因為中了血咒,才會力大無窮。」
「又是血咒?」我怪誕地揚起眉,「這麼說,這件事與尤才人一事大有關聯。冷神醫怎麼說?」
「神醫說救是能救,只怕救過來,也跟尤才人一般,癡癡傻傻,沒多大用處。」
「朕知道是誰這麼大膽。」無戲冷笑著直點頭,「可惡!可惜沒有證據,要不然……」
「冷神醫之前不是說過,金針封穴三個時辰後施救,可令人恢復神智麼,為何他的理論知識與實際情況大相逕庭?」
「這一點,屬下也極其不解。」劉雲答道。
「皇上。」我笑著看他,「既然賊人這麼狡猾,看來我們得兵行險招了,要不然老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真是叫人不爽。」
「怎麼兵行險招?」無戲雙眸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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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陽光灑在御花園內,一群色彩繽紛的妃嬪們聚會一處,有說有笑。
濃墨重彩的高白卉高才人倚著賈昭儀而坐,與對面的蕭妃娘娘閒話家長,玉妃獨自佔一張桌子,臉色不陰不陽地吃著茶。
「不知皇后娘娘這次把我們召集在此到底所謂何事呢。」雅致的恭妃娘娘蹙著兩片柳葉眉,一襲月白牡丹繡的大衫將其秀眉的姿色點綴得淋漓盡致。
「還能有什麼好事,肯定是因為尤才人、張公公的事,找我們尋釁呢。」高白卉伸展著細細丹寇指,冷哼一聲,「我看尤才人的事八成與她有關,說不定是她嫉恨尤才人,搞那麼多事出來,弄得不好這血咒就是她下的,要不然哪會那麼巧,尤才人正好在御花園那麼多人的時候向她發難,尤才人又不是笨蛋,要殺她幹嘛挑那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