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淚水朦朦地盯著他,「真得?」
他點點頭,生怕我不信,跟著又狠狠點了兩下,我這才微彎起唇角,破涕為笑。
「皇上,八百里加急。」一士兵連滾帶爬撲上前跪倒在君堯腿邊,抬眼望了望無戲,面色一變,垂首低聲道,「離國的。」
君堯望了我們一眼,伸手接過火漆封印的加急文書,拆開一閱,眉頭狠狠一擰,瞬時抬眼向無戲瞪去,「貴國王爺率領五十萬大軍重兵壓境,這就是所謂的求親?」
啊?我呆呆抬眼,望著我家無戲輕輕勾起的唇角,「怎麼會這樣?我,我不是說了讓你正正經經來求親的嗎,你幹嗎叫弧月帶五十萬大軍來……」
「我很正經!」他低下頭警告地瞪了我一眼,「朕孤身而來向商國求親,是他們諸多阻撓朕,哼!既然談不攏那就開戰,等朕殺光這些閒雜人等,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殺殺殺,殺你個頭啊。」我氣得一掌拍在他胸口。
「你幹什麼?」他皺皺眉,氣沖沖握住我小手,目光狠狠向君堯他們射去,「朕今日來求親,不管你們答應不答應,朕帶她回去帶定了!」
「舒無戲!」
無戲聽到這吼聲,立刻全身緊繃,一手握在我腰上,旋身揮劍,劍尖與之對指,與君然兩兩怒瞪。
君堯一手壓下君然手裡的劍,信步上前,寒著臉望住無戲,「你是不是一定要娶她?」
無戲垂首望了我一眼,再度抬首堅定地點點頭,斬釘截鐵道,「是!」
「你知道娶她要付出何種代價麼?」商君堯再度逼近一步,幾乎貼上我的背,隔著一個可憐的我,與無戲冷眼對望。
「只要你說的出,朕就能辦的到。」無戲從齒縫裡逼出幾個字。
「好!」商君堯一手用力揮過頭頂,冷冷地說道,「那你就對天發誓,今生今世只能娶她一個、愛她一個、守著她一個!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死不得善終!」
「啊這麼毒的誓啊。」
「那個是離國的君上耶,他可能發這種誓嗎?」週遭的侍衛們壓低聲音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開了。
我驀地揚起頭望住君堯。為何?逼著無戲起這種誓?
「我舒無戲今日對天起誓,此生此世只娶嵐兒一個皇后、只有這一個妻子,只愛她一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終!」無戲湊前一步,目光冷峻盯住君堯,「你滿意了?」
「君子一言!」君堯勾起一絲冷笑,揚起左掌。
「快馬一鞭!」
「啪!」清脆的一掌。
「你最好盡快處理掉你身邊的女人,你也不希望嵐兒受到什麼威脅吧。」君堯湊著無戲的耳朵低語一聲。
「你到底是誰?」無戲俊眉深鎖。
「這個不用你知道!總之你記得你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答應過我什麼就是了。哦,我差點忘了,空口無憑,一會兒我會立份文書讓你簽名。」
「你是不是……」
「哎呀!」我發出一聲可憐巴巴的叫聲,伸手推著擠在我身邊,把我當夾心餅一樣壓個不停的男人。
兩個人比我高出一截,在我上方不曉得嘀嘀咕咕些什麼,討人厭。
無戲一下把我抱了起來,闊步回頭,「告辭。」
「等等。」君然幾步攔到我們面前。
「你還想怎麼樣?」無戲怒目一瞪。
「今日……天色已晚,還是過了今晚明日一早再啟程吧。」君然垂下頭。
君堯趕上前立到他身邊,抬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兩記,轉而對無戲道,「公主大婚的事情不能草率,等明日在朝上宣佈後,朕再派人沿途送你們回去。」
「好。」無戲頓了頓,冷冷一點頭,伸出一指在二人面前輕輕搖了搖,「最好別玩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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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唧——」可憐的活寶正給無戲追殺中,只恨爹娘沒給自己多生兩隻鳥腳,好跳得再快些。
一邊,樂雪笑瞇瞇地給我擰了條毛巾遞來,「太好了公主,這樣的話,您和皇上就能名正言順的成親了。」
「對啊,不是搶親了。」我點點頭,擦擦小手擦擦小臉,笑呵呵地抬頭看向樂雪,「對了滋臨城情況怎麼樣?」
「皇上啊,一得知公主您給人搶走的消息,氣得要瘋了,搞得滋臨城上上下下的官員們,人人自危,不過現在好了,皇上日夜兼程而來,終於見到平安無事的公主,總算鬆了口氣,應該沒事兒了。」
我撲哧笑了笑,轉著腦袋四處看看,「皇上呢?」
「哦,剛才追著那只笨鳥出去了。」
我捂著嘴忍不住笑,「那只死鳥啊,逼著我學心經,吵了我一晚上沒睡好覺。」
「什麼心經?」
「喏,在那邊,給我墊桌腳了,對對對,就是那本破破爛爛的書。」
「呼呼。」樂雪拂書面,吹吹上面的灰塵,翻開一頁,登時瞪大眼,「破天心經?」
「嗯。」我撇著茶沫點點頭,「也不知它從哪兒叼來的,滑稽的很,從昨兒個開始就逼著我練。」
「公主啊,這本是失傳幾百年的上乘內功心法,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呀。」
「是嗎?」
「你用來墊桌腳?」樂雪幾乎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喂不是我說啊,這破爛,啊不是,這心經實在太髒了麼,你說,人家辛辛苦苦叼回來,我又不能扔了。」我苦惱地攤攤兩隻小手,「可就這樣戳在我面前,我又嫌它太髒,那……只能想個兩全齊美的辦法,墊墊桌腳咯。」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樂雪朝我揮揮小手。
我無辜地笑笑,突然伸手用力拍了她一下,「喂,這麼投緣,你拿去練,練好了再教我不就是了。」
「練什麼?」無戲拎著那只可憐巴巴的小朱雀跨步入門。
小朱雀黑湫湫的眼睛直愣愣盯著我,不住發出求救信號。我心底哈哈大笑,心道你也有今天,你當初還在寶珠肚子裡時就怕無戲,這回你沒了寶珠當殼子,還不死定了哈哈……暈,我怎麼在這兒幸災樂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