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要給你賞賜!!」
「說了我不要!!」
「這個也不要?」不知他從哪裡摸出來一隻渾身雪白手掌大小的兔子,拎著它那對小耳朵在我面前晃蕩。
「哇,很可愛啊。」我雙眸一亮,伸手捧過那只乖巧的小兔。
他接著把一支繫著紅繩的翠綠竹哨掛到我頸間,淡淡地說道,「你別看這只雪山靈兔長得可愛,其實它的血很毒,給它咬一口,整頭牛都要倒下。這只哨子就是操控它用的,呆會我把訣竅教給你。」
「這麼厲害?」我瞄著某皇帝。
某皇帝臉一黑,「你別想著拿我來做實驗。」
「不會,不會。」我訕笑兩聲。人家哪敢呢,不怕掉腦袋的麼?
他猛地收臂摟住我,沉沉的壓在我的肩上,低聲說話,「你放心,沿途,朕會派人保護你的,決不會讓你有危險!」
我微微張開小嘴,一手扶上他的腰,深吸了一口氣……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腦袋瓜子裡一直想著舒無戲憂愁的眼神,還有那個深深的、溫柔的擁抱。
舒無戲那張放大的俊臉,像影印機裡的複印件般,鋪天蓋地雪花似的在我眼前飄來蕩去,攪得人夜不能眠,很苦惱,也很無奈。
我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復又躺回床上,睜著眼看了會兒頭頂帳子,也不知何時朦朦朧朧睡去了。
夢裡,我恍恍惚惚走進一處流水潺潺的溪谷,踩著軟撲撲的小草徜徉在芬芳的天地間。
我仰望,懸在半空中的燦爛紅日,旋身來回張望。
突然給一撥動聽的琴音吸引住了,幾個轉身,尋找聲音的源泉。
目光落在不遠處,一棵黃葉飄零的樹下,靜坐著一名垂首弄琴的小小少年。
如瀑的青絲垂在地上,手指纖長,白衣無暇。
面前,一個三歲光景的小娃娃,玉瓷一般精緻。
仰著小小腦袋,看著身邊凌亂舞劍的青衣孩童,孩童七歲左右,力氣驚人,三尺青峰在他手裡翻覆上下,掃起一片黃花落葉,絮絮紛飛。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多麼美的一副畫呀!
歎聲未了,眼前場景驀地一轉,瀰漫著血腥味、充斥著廝殺與尖叫聲,婦孺們在血光裡哭喊,男人們浴血奮戰,我睜大眼睛,半張著小嘴,呆滯地立在這副血光瀰漫的場景中。
一切看來,似如煙霧,而哭聲、叫聲、淒厲地喊聲,又好像真實的逼人。
一張張破碎的臉,像凋零的黃葉般,在我面前一一破碎,快得我根本來不及抓住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