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痕的聲音讓我無力地抬起頭,空洞無神的眼眸刺痛了他的心,許久我才慢慢的放下了皇傲逸的屍體,慢慢的站起身看向已經被鉗制住的刺客,恨意的斷的衝擊著胸膛,冰冷的眼眸散發著嗜血的光芒猶如死神的召喚,身上漸漸地散發出王者氣息和濃濃的殺氣,都讓所有的刺客面面相視,似乎已經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冰冷的眼眸看著眼前的鉗制住的十幾名刺客,紅色的衣裙上早就沾滿了鮮血,朱唇微啟冰冷的聲音漸漸地從喉間傳出,也決定了她們淒慘的命運「殺——」僅僅是一個字,卻不到幾秒的時間也許她們根本就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生命就已經終結。
眼前一句句冰冷的屍體和一地的血跡並沒有減輕我內心的怒火和恨意,反而讓我的心變得更加冰冷,沒有理會楓痕擔憂的神情抱起哥哥的屍體徑直走向寢宮只留下冰冷的命令「把屍體拖出去。餵狗。」
此事皇傲琴和趙竹枔已經聞訊趕來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呆住了,趙竹枔看到皇傲逸的屍體想要上前,卻被皇傲琴攔住無聲的搖了搖頭。但眼中卻也透著無盡的悲痛,但她也知道,在宮裡,這種事早就不足為奇了,而活著的人卻要學會堅強。
寢宮內,我小心翼翼的將皇傲逸放到了床上,用手帕拭去他嘴角的血跡,低聲道「楓痕你先出去吧,給我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就好。」
楓痕聞言擔憂的看向我快步走上前「不,我陪您。」他不能走,因為他知道此刻主人很脆弱,更加需要他,他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楓痕的話不但沒有溫暖我的心反而激怒了我轉過身低吼道「出去!我的話不管用嗎?出去——」說完就對上了楓痕受傷的眼眸,我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出去吧,我求你了,我只想靜一靜,放心,我沒事。」
楓痕聞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輕輕地垂下了眼眸低聲道「是,屬下告退。」說完抬起頭看了一眼無神的坐在床沿上的人,抿抿唇無聲的走了出去。
原本平靜的夜但此刻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床上冷冰冰的身體,似乎正在沉沉的睡著,我伸手輕輕的撫上他一片冰冷的臉龐「對不起哥哥,你沒有必要為了我付出這麼多,我不值得啊,對不起···」
夜涼如水,而這一夜卻也注定無眠,冰涼的淚一次次的劃過臉龐,卻以換不回昔日的美好相處。從第一次見到哥哥,到這一刻我極力的想要守護這一切守護他,最後卻還是換來無盡的悲傷和痛苦,原以為他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妹妹,但他的最後一句話,卻徹底將我拉入了無底洞,心裡頓時覺得空空的,原來在我說要給哥哥選一個好妻主時,哥哥生氣撒嬌的拒絕,不是因為他任性,而是想要守護他內心的那一份最為真摯的感情,為什麼,為什麼我到現在才發現,最終,還是我辜負了他嗎?
翌日,和煦的陽光照射進來灑落在床前,照射在哥哥蒼白如紙的臉龐上,也照射在一晚上都呆坐在床前的我身上,一夜未眠卻感覺不到一絲疲憊,也許,在一個人極度悲傷的時候,除了滿心的痛,再也感覺不到其他了吧。臉上的淚水早已乾枯,而新的一天也代表我必須要堅強,至於哥哥的仇,那些人自然也到了該他們償命的時候。
我站起身,伸手打開了緊閉的門誰知門剛一打開就看見一直焦急的等在門外的楓痕,不知他還有凌夜兮宮漠寒和殷孜旭基本上都聚集在了我門前,見我打開了門急忙走上前,卻只擔憂的看著我有些憔悴的臉龐,不知該說什麼。
「你們一大早都聚在我這幹嘛。」對上他們擔憂心疼的神情,微微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昨夜的事從未發生過,但這樣的強裝堅強卻更讓他們心痛。
殷孜旭咬了咬唇一絲心疼在眼中蔓延開來「哎,女人,你要是真的想哭的話,就哭好了,又沒人會笑你。」何必這樣死撐著,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現在的表情才會讓我更加心疼。這句話話他卻放在了心裡,並沒有說出來,但眼神卻已經無聲的訴說了一切。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向對上他們明顯心痛的眼眸低聲道「一個晚上,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哥哥死了,我不是只剩下無盡的悲傷和自我折磨,我必須要堅強,不然,哥哥他會擔心。」說完再次轉過頭看向床上的人,嘴角的笑意卻顯得無比的苦澀。
楓痕看向我顯然還帶著悲傷的側臉慢慢的走了過來,一手撫上了我的手臂低聲道「主人——」他不太會說話,更不會用溫柔的話語去安慰人,但他低低的呼喚已經讓我內心的痛好了一大半,轉過頭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拉著他走進來,卻不想楓痕吃痛的睜開了我的手「唔——」一聲低吟傳入我耳中,夾雜著一絲痛苦,我皺了皺眉這才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對,低下頭卻看見他的左手腕已經被鮮血染紅,我急忙抓住了他手上的手,皺了皺眉不悅的道「你受傷了?」而且這傷口明顯沒有處理過,那就是說「你該不會在這裡站了一夜吧?」這個笨蛋。
楓痕察覺到我眼中的一絲怒意怯怯的想要收回手,我卻抓的更緊,抬起頭對上我不悅的神情低低的道「我——屬下只是擔心您,對不起——」
我無奈的抬了一口氣,就算想要怪他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輕輕的將他拉了進來壓著他坐下,伸手脫去了他的護腕,將黑色的衣袖捲了上去,白嫩的手臂上一條深深的血痕讓我擔憂的皺起眉,昨夜只顧著哥哥,卻忽略了他,竟沒有想到他也受了傷。
楓痕看見我眼中的擔憂,一絲甜蜜在心裡蔓延開來「主人,您不用擔心,只是一點小傷而已,屬下回去以後上點藥很快就好了。」
本來應該是安慰的話語在我聽來卻顯得那麼的刺耳,可見他以前的日子是怎樣過來的,更多的卻是心疼。
「妻主,你昨夜一夜沒睡,我來吧。」宮漠寒看了一眼楓痕手臂上的傷,走上前想要接過來,我卻阻止了他「不用了寒,我沒關係,我來就行了。」說話間已經用手帕替他擦去了傷口周圍的血跡,但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的四周已經浮腫起來,我心疼的皺起眉,從腰間拿出了一瓶金瘡藥,細細的倒在他的傷口處,也許是藥效刺激了他傷口的痛楚,楓痕一聲低吟,手吃痛的向後縮了縮,我見狀抬起頭卻見楓痕低著頭,緊緊地搖著下唇額頭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怎麼了?很痛嗎?」
聞言楓痕抬起頭看向我,慢慢的鬆開了緊咬的下唇,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
楓痕倔強的神情使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手下的力道卻也輕了不少,上好藥這才接過宮漠寒遞過來的紗布,小心的替他包紮著,眼神卻看到了他手腕上被鐵鏈長時間固定而留下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卻還是泛著絲絲的青紫「你上次的傷還沒好嗎?」
楓痕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低下頭撫上手腕上的傷口「屬下沒事。」
「寒,等一下你在幫痕兒看看吧。」我知道他上次傷的有多重,那些傷又怎麼會那麼快就癒合,但是他卻重來就不和我提這些,是該說他太倔強還是根本就不懂得照顧自己。
血影一直站在我身後,但是我卻始終沒有轉過頭看他一眼。也許他不該來吧,但至少看到姑娘沒事這就夠了「女皇若是沒其他吩咐奴先告退了。」說完默默地準備離開,但眼前卻突然一陣昏眩,身子一下子像被抽乾了力氣一般軟軟的倒了下來。
「影——」眼前突然倒下的身影是我來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接住了他,這才發現,他的身體燙得驚人。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昏過去的人,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俯下身抱起他放到了軟踏上。終究我還是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