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閉關了整整一個月,倒不是畏於埋伏在院子外的那匹黑衣暗位,她不過是想鴕鳥一陣子,順便避避段緋玉和公子扶蘇。
然而,說實話,這一個月真特麼太無聊了!
就這麼間破院子,什麼娛樂活動沒有,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本詩經,相比之下,跟千嬌百媚的公子扶蘇在一起要有意思多得多了。
當然,如果是在段緋玉之間選擇,蘇瞳想她還是繼續選擇詩經吧。
說來也巧,正當憋不下去的時候,她突然發現監視她的暗位竟然全被撤走了。
她暗歎,終於……可以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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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之後,蘇瞳換上夜行衣,潛伏出了她的小偏院。
今晚,她打算叫上公子扶蘇去快活樓,況且,有一件事已經壓在她心底很久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揭開心中的謎團了。
如果她的猜想沒錯,那面具人早就不是什麼西涼少將了,估計八百年就被調了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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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縱使東尋從不下雪,但初冬的夜晚還是冷的出奇,空中寒風蕭瑟,蘇瞳貓腰走在圍牆上,無意發現王府外竟停了一頂格外奢華的轎子,沒過多久,她便看到段緋玉坐了進去。
段緋玉出府了?蘇瞳眉尾一挑,他不在王府更好。
加快了腳尖的速度,直到出現在扶蘇門前,她才縱身一躍,從窗外翻了進去。
「扶蘇,你在嗎?」屋子裡很暗,擔心嚇著他,蘇瞳也不敢大聲嚷嚷,只是躡手躡腳的輕聲叫道。
「你是誰?」
身側突然閃過一抹身影,隨即一陣淡淡的幽香傳來,撩人心智,卻讓她覺得格外熟悉。
「扶蘇?」蘇瞳轉身對上他的眸子,立馬扯下黑色的面巾朝他莞爾一笑。
「你怎麼來了?」漂亮的黛眉蹙了蹙,沒有平日裡的笑顏如花,扶蘇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馬上轉身,走到鋪滿花瓣的狐裘軟塌上躺下休息。
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蘇瞳撇了撇嘴,這小子,什麼態度嘛!
「我自然是來找你了!」
「你還記得來找我啊?」他的聲音冰冷疏離,側過身去不再看她。
……莫名其妙,這段王府的人怎麼一個個都喜怒無常的?
眼底掠過一絲莫名的失落,她還以為他不一樣,沒想到終究是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
罷了罷了,這些人,她惹不起。
沉默許久,蘇瞳揚起一抹苦笑,隨即帶上黑色面巾轉身就要離開。
「不許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咆哮,她整個人就被用力一拽,被他甩在了牆壁上,隨即一個火紅的身影朝她欺壓而來。
還沒有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她的雙手就被反扣在頭頂壓在牆上。
而扶蘇,也不知什麼時候起來的,此時他單手撐牆,將她禁錮在牆與他身體之間,墨色的青絲落下,掃在了她黑色的面巾上。
「你發什麼瘋?」蘇瞳很不習慣,這種距離實在太近,他那灼熱的氣息甚至已經噴在了她的臉上。
「你居然真的敢走?」
「……」蘇瞳鬱悶,不是他讓她走的嗎?
「看著我!」他命令道,那聲音帶著不容違抗的冷意,蘇瞳下意識的驚恐抬頭。
「你竟然還記得來看我?」他的聲音低了下來,消失了方纔的冷意,卻多了一絲委屈,「你那日離開,不是說會對我負責的嗎?可是呢……」
話語間,他那酒色的桃花氤氳起霧氣,他吸了吸鼻子,依舊說道:「你一直都不來找我,不來找我那就罷了,那我去找你,可你呢?你看見我之後竟然故意躲開了?」
「……」蘇瞳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那時候,她不是尷尬嘛!
「你竟然那麼久都沒來找我,一次都沒有!今晚穿成這樣,你是不是想就此離開了?是不是想棄我於不顧?」他一聲接著一聲質問道,精緻的容顏瞬間一片慘白。
「你說啊,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又或者,你喜歡的是段緋玉?」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顎,粗魯的扯掉那黑色的面巾,他惱怒的低下頭,撕咬著她的唇。
「唔唔——」蘇瞳拚命的扭動著身子,緊閉著嘴就是不讓他有機可趁。
胸腔內頓時湧上一陣怒火,她非常討厭這樣,討厭被強迫!
「放開我——」她喉嚨一響,右手高高的舉起,卻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身前的人兒,那雙氤氳一片的酒瞳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化成了透明的淚珠,晶瑩的掛在那濃密捲翹的睫毛上,漂亮的瑤鼻下,如櫻的紅唇動了動,似有話要說,卻依舊沒有言語。
最後,貝齒緊咬紅唇,他就那樣滿臉委屈的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