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無助地站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原來這世間的繁華終究是和自己無關,她的心永遠是那麼地荒涼。
記憶裡似乎很多年前,也有類似這樣的情景,自己一個人無處可去,獨自在寒風裡顫抖,連心都開始結冰。 只是好像有一雙溫柔的手把自己憐惜地擁進懷裡,那麼暖的懷抱,瞬間就讓她心頭傳來破冰的聲音。
每次她努力想要去想一些東西,就頓時感覺到頭非常地痛,於是她放棄了這種對往事的搜索,應該是路吧,不然還會有誰。這時候澈圓圓的笑容在嫣然面前一閃而過,似乎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投進他的懷抱,畢竟當初就是為了澈,自己才決然地想要和路離婚的。
她相信澈一定會又驚又喜地接受自己,但是她不想這樣去找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只想好好靜一靜,只要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路演的戲,讓她良心不安,路是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才放她自由的。 也許因為路和澈竟然是多年的好友,這個浮出水面的真相讓她心亂如麻。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個地方,把自己好好地安頓下來,看著馬路對面的一家酒店,嫣然鼓足勇氣走了過去。前台小姐看著坐進來的嫣然,露出八顆牙齒的職業微笑: 「您好,請出示您的身份證。」
嫣然從包裡拿出身份證,遞給前台小姐,她很自然地把身份證放在一台專門的識別機上,身份證發出了可疑的嘟嘟聲,有點像假幣在驗鈔機裡發出的聲音。
前台小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嫣然說:「您好,請出示您真實的身份證。」
嫣然看著這一切有些不明白,什麼叫真實的身份證,難道自己剛才拿出去的身份證竟然是假的嗎? 在前台小姐的注視裡,她莫名地紅了臉說: 「我就只有這麼一張身份證呀,能不能請你再試試看。」
「不用再試,身份證是假的。」 前台小姐收起明媚的笑容,話語中已經帶了一絲的冷冽。酒店的管理非常嚴格,絕對不允許沒有身份證或持假身份證的住客入住。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衣著得體,文雅秀麗,想不到竟然身份不明呢。凡是刻意掩藏自己身份的人,總是會讓人聯想到有關欺騙,甚至罪惡之類的字眼。
拿起身份證,嫣然落荒而逃,為什麼路給自己的身份證是假的,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明明是路給自己的呀,在自己醒來之後。 呆呆地站在路邊,看著身份證上面赫然的柳煙兩個字,她好像走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裡,自己沒有身份,沒有出路,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
這一刻如果是夢,她希望自己能夠立刻醒來……
N城
雪兒鬱鬱地帶著寶寶到外面購物,商場裡節日的氛圍很濃,門口用很多紅色的玫瑰花紮成大大的心形。
商場亮麗的禮儀小姐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為每位進商場的顧客送上一朵紅色的玫瑰。
佷鮮艷的紅玫瑰,雪兒順手接過,一種淡淡的清香頓時迎面襲來,對呀,今天是情人節呢,難怪街上這麼熱鬧。
對於自己來說是什麼呢?
是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嗎?
雪兒心不在焉地買了一些日用品,回到家,用左手抱住寶寶,右手拿鑰匙打開門。只見小保姆正在對著一大束玫瑰花發呆。
雪兒有點歉疚地心裡想:
「今天是該放她一天的假了,畢竟是花骨朵一樣的女孩,不該負了這送花男孩的心意,應該和男朋友出去吃吃飯,看看電影才對。」
「是男朋友送的吧?」
在這一瞬間,雪兒心裡拔涼拔涼的,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疼愛自己的男人,也曾經送過這麼美的玫瑰花給自己,只是現在蘇白不見了。
他似乎動輒就可以從自己的世界裡人間蒸發,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要他願意。他從來也不知道,沒有他的消息對於雪兒來說,是比死還可怕的一件事情。
有時候雪兒會覺得蘇白是個非常殘忍的男人……
「雪兒,這花是送給你的,我是替你簽收的。」
「什麼,不可能吧。」
雪兒上前仔細地看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有卡片,什麼都沒有。
「我想可能是你老公送的吧,情人節不能陪你一起過。」
雪兒暗想難道是澈送的,怎麼可能,難道太陽也會從西邊出來嗎?
她決心打個電話試探一下,撥通澈的電話,那邊是他懶洋洋的聲音:
「怎麼啦?」
「有事嗎?」
雪兒的眉頭微微一皺,她討厭澈和自己說話的口氣,似乎自己只是他生命裡無關緊要的人,一定要在有事的時候才能找他。
「哦,沒事。」
雪兒頹然地掛了電話。
路聽著手機裡的忙音,說了一句奇怪的女人,就又繼續投入到工作中,自從得到 嫣然和她老公搬走的消息後,他就銷了年假回到了公司上班,成了真正的工作狂人……
看著眼前的玫瑰花,雪兒自嘲般地冷冷一笑,自己剛才一瞬間閃過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像澈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在千里之外給自己送一束玫瑰花。
自己原本不要對他抱任何的希望,因為希望之後絕對是更深更重的失望,甚至絕望。
那麼是誰呢……
其實那個答案她早就應知道了,只是他為什麼不肯出現呢,難道他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任何禮物都比不上自己最親最愛的那張英俊的臉。
雪兒對小保姆說:
「你幫我看著寶寶,我出去一下。」
她早該知道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送她玫瑰,只有那一個人才會對自己如珠如寶,自己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出門打了一輛車,她向蘇白的家飛奔而去,當她用顫抖的手推開門,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