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看見推開門然後表情變得驚愕的嫣然,第一反應是準備立刻從床上起來,卻被貝貝更緊地抱住了。
貝貝痛楚而凌亂地在他耳邊說:「哥哥,不要走,抱抱。」
這些天都是這樣,貝貝不能出門,不能下床,不能離開自己的懷抱。
想到昔日那麼活潑可愛的妹妹,現在每天這樣蜷縮在黑暗裡。這一切完全是因為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她,才受到這種可怕的傷害。
路的心又開始劇痛起來,於是他聽話地一動不動,在貝貝耳邊說:
「妹妹乖,哥哥不走,哥哥抱抱。
路的媽媽把嫣然拉到自己房間,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對她一五一十地說了。讓嫣然看到這樣一幕,怕她會誤會,畢竟路和貝貝不是親兄妹。
嫣然沒有想到只不過分開幾天,在貝貝身上,竟然會發生了這樣殘酷可怕的事情,她真的感覺佷心痛。
雖然貝貝一直對自己不假辭色,冷言冷語,但是從內心來說,嫣然還是很喜歡這個妹妹的。她看似囂張跋扈,看似叛逆不羈,其實不過是個癡情的小女孩罷了,還是很可愛的。
老人非常擔心嫣然會生氣,溫和地說:
「孩子,你應該明白路對貝貝只有兄妹之情,現在也只是想好好安撫她的情緒,你千萬不要生他的氣,影響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嫣然苦澀地一笑,說實話,她倒是真心希望自己會為路和貝貝打翻醋罈子。那樣證明自己真真切切地愛著他。
可惜她不會,也許永遠也不會。
這種感覺幾乎是不正常的,沒有女人會大方到看見自己老公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毫無反應,除非她根本不愛這個男人。
她的腦袋裡出現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今天的這一幕,換成澈的話,也許自己會直接跌進醋缸裡。
然後直接在缸裡酸死。
她抱緊老人,幾乎帶著一絲愧疚,老人這麼疼自己,絕對想不到其實自己已經出軌,至少是精神上已經完完全全背叛了她的兒子。
其實婚外的戀情,那種罪惡感是永遠如影隨形,揮之不去的。
「放心,媽媽,我可以理解的,不會生氣的。」
雪兒看著門慢慢打開,蘇白依舊賴在床上,他曾經是那麼多動的男人,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變成了一個宅男,準確地說是床男,每天都和她一起膩在床上。
蘇白極力控制住心裡百轉千回的憐惜,冷漠地說:
「盤子在那裡,楠楠,你叫她拿出去吧。」
他從頭到尾都只是看著楠楠,也只是對著她說話,連眼角的餘光也不肯施捨給雪兒。
彷彿這個家裡,就由他這個男主人吩咐楠楠女主人,再由女主人吩咐傭人雪兒。
楠楠看著自己的眼神隱約有不忍之心,雪兒選擇忽視。
雪兒不想要這種居高臨下的同情,一看楠楠她那麼柔情蜜意地依偎在自己最心愛男人的身邊,她就恨不得衝上去,把楠楠撕成碎片。
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幸福,毀得那麼徹徹底底。
偷偷看著雪兒,發現眼中那熟悉的仇恨,蘇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他是看過這種眼神的,那時候是雪兒求他殺了嫣然的時候。也許三個人再這樣糾纏下去,會發生什麼慘劇也說不定。
也許自己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雪兒忍耐地端著碗盤出去洗,她狠狠地洗著,力道猛烈到似乎要把盤子擦破,心裡的仇恨開始越來越濃烈。
她洗完碗之後,就出去買菜去了,看著她的背影,蘇白歎了口氣,對楠楠說:
「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楠楠聽話地把手機拿到他的手上,看著蘇白臉上痛楚的表情,不由有點心疼。他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卻堅持不肯住院。
雪兒呆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她無論無何也沒想到蘇白可以做得這麼狠,這麼絕。
剛才她回到家的時候,蘇白的房門依舊關著,她恨恨地看著那扇門,就徑直去廚房做菜了。做好了四菜一湯,她又去敲門,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雪兒心頭,她推開門,裡面空空如也。 蘇白和楠楠不見了,他們就像躲避什麼瘟疫般,遠遠地躲開了自己。
她賴以支持自己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原來男人從來都是喜新厭舊的。當舊愛過分癡纏的時候,男人會選擇帶著新歡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