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獨自開車回家,只是想到讓柳煙一個人坐車回家,他總是有點心神不寧。不知道為什麼對柳煙,他總會不由自主地去呵護和疼愛,好像出自生命裡的一種本能。
特別是今晚無意中和她對視的眼神,讓澈想起嫣然的眼神,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讓他的心也開始蕩漾起來,帶著輕微的暈眩。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給柳煙打了個電話,他對自己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想問問她安全到家了嗎?只是上司對下屬的關心,並沒有特別的地方。
手機突然響了,嫣然打開手機,看見是楊總的電話號碼,嫣然頓時偷偷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路,無法形容心裡的那種感覺,但是不可否認自己的確是有點心虛。
那邊是澈溫柔的聲音:「柳煙,到家了嗎?」
「我到家了,謝謝關心。」嫣然說。
顧及到身旁的路,嫣然佷刻意地裡用了一種冰冷而疏離的口吻,以制止那就要滿溢的心裡甜蜜的感覺。
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過分的禮貌,心頓時墜到谷底,自己這個電話是不是打得太唐突了。於是他也非常禮貌地說:」哦,那就好,你休息吧,再見。」
嫣然沒想到澈這麼快就要掛電話,於是依依不捨地拿著手機說:「再見。」
旁邊的路聽出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看見月色裡嫣然的臉上露出和冰冷語調完全不相符的幸福紅暈。他故作無意地問:「煙,這麼晚了,誰打電話給你?」
「哦,是一個同事,打電話問我到家了嗎。」嫣然輕描淡寫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她刻意隱瞞了是自己的老總打來的電話,因為她怕路會誤會,然後會反對她繼續當楊總的秘書,她真的非常喜歡這份工作。
路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寵愛地說:「煙,我去幫你放好水,好好洗個澡然後休息吧-
嫣然有點內疚地看著路,在自己面前他早就已經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心甘情願地為自己為奴為僕,為什麼自己還貪戀上司的一絲微妙關心呢。
難道女人追求的永遠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溫柔……
放下電話,澈心裡有一絲淡淡失落,電話裡的柳煙是那麼地冷漠,顯然自己午夜的這個電話讓她非常不愉快,下次自己真的是不要做這麼幼稚的事。
雖然長得非常相似,但是柳煙就是柳煙,不可以把她和嫣然混為一談。從車窗向外看著天空那輪殘缺的月亮,他痛苦地想:「嫣然,你在哪裡?」
N城
雪兒被迫答應蘇白的約會,先吃飯再去看電影,在幽雅的餐廳裡,蘇白細心地為她切著牛排,她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的男人。
她的心裡百感交集,蘇白是真心愛自己的,這個不容置疑,他可以為了自己的一句話去殺人放火,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而他又是個百分之百的魔鬼,拿著手上足以讓自己的命運改寫的那些證據,逼著自己和他談一場似是而非的戀愛,想到這裡,雪兒的心裡又湧起濃濃的恨意。
蘇白對她像刀鋒般凌厲的眼神,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最近他從雪兒眼中還讀出了一絲柔和的光芒,這讓他的心有了一絲曙光。
這麼多年來,自己的愛一直走在暗夜雨巷,找不到出口,看不到陽光,他和雪兒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他只能一直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偷偷地愛著她。
面對著純情的雪兒,他總是覺得自己佷髒,自己曾經有過無數個女人,雖然每次在黑暗中和她們親熱,他無一例外地把她們當成是雪兒,那片刻的幻想中的歡愉,讓冰冷的黑夜變得溫暖。
但是每次在晨曦中醒來後看著身邊的女人,夢總是被驟然驚醒,根本不是雪兒,不是自己彷彿愛了一生一世的雪兒,那一刻,悲哀如潮水般湧來,把他徹底淹沒。
他恨不得把身邊的女人,用最快的速度,最狂暴的手法把她扔到千里之外。
而現在,雪兒就坐在自己面前,雖然她的表情,她的聲音都冷得像零下五十度的冰雕,但是自己可以真實地看到她的臉,聽到她說話。
雖然此刻素來驕傲的自己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像個孩子,但是這樣的夜晚依舊讓他心中竊喜,甚至不規則地狂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