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機又來了信息,是接踵而來的兩個同樣的信息:「老婆,我愛你。」
原來澈也是這樣時時刻刻地惦記著自己,嫣然心裡是滿溢的憂傷,為什麼天意弄人,真心相愛的人,明明已經走到了一起,卻終究有了緣卻沒了份。
澈和第四個信息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嫣然的眼前,她沉默地把自己投進他的懷裡,靜靜地擁著愛人,昨晚所有的不開心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只要澈真心愛著自己,一切都是可以容忍的,不是嗎,包括一生一世的寂寞。
澈剛想開口解釋,嫣然用手指在她唇上做出了噤聲的動作。不想聽他的解釋,也許每一分鐘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這麼寶貴,不想讓那些無謂的話,打擾她此刻猶如失而復得的心情。
想起來都後怕,因為對愛情的不信任,自己竟然差一點就永遠失去了他。
許久,嫣然從澈的懷裡抬起頭,對他說:「老公,帶我去看看海吧。」
她現在的心裡好像被各種各樣猶如亂石般的情緒堵得滿滿的,沒有一點縫隙,也許深夜的海,能給她暫時的安寧。
坐在久違的海灘上,澈從後面環住嫣然,嫣然看著今夜的海,深藍色的海,在微弱的星光下,安靜而陰鬱。
在澈的臂彎裡,她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為什麼命運好像一隻最惡毒的手,在掌控我們的人生。」
「它憑什麼來操縱我們的愛情,讓它變得那麼凌亂不堪。」
她對澈說昨晚自己等待的心情, 晚上八點,焦急期待,晚上九點,淡淡失落,
晚上十點,深深惆悵,晚上十一點,心情變冷,
晚上十二點,絕望邊緣,晚上兩點徹底放棄。
最後還有一句話在心頭盤旋,卻終究不敢說出口:「如果我是你真正的妻子,那麼我就可以安心地守著我們的家。」
「那麼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反正你不管在外面多久,家才是你的終點,你終究要回來。」
澈坦白的說:「老婆,我昨晚喝醉了,準確的說,我把自己灌醉了,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從內心來講,我根本不想回那個所謂的家,我只想遠遠地逃開。」
「當我早上從宿醉裡醒來,第一眼看見的竟然是雪兒的臉,我感覺到一種徹徹底底的悲哀,為什麼我的身邊是自己完全不愛的女人。」
嫣然淡然的說:「我知道。」
的確,她知道,以後有關澈的行蹤,她都可以從自己最好的朋友口中得知。天知道這對於一個真心愛著的女人來說,是怎樣沉重的一種悲哀?
她抱緊澈:「老公,你應該給我打個電話的,要知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在世上獨自漂泊的男人,我會時時刻刻地牽掛著你,你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澈把臉貼緊她,隱約有點濕漉漉的感覺:「嫣然,你讓我感覺自己很幸福。我覺得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這樣牽掛過我。」
嫣然問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那麼你原來的女友呢?」
澈說:「和她在一起,我總是呵護著她,而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關愛,而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在很多時候,我感覺你在呵護我。老婆,你和我在一起會覺得幸福嗎?」
嫣然坦白地說:「你讓我總是又幸福又痛苦,有時候痛苦像是黑色的背景,映襯著幸福。有時候幸福像是縫隙裡的陽光,折射著痛苦,兩種感覺,每時每刻在我心裡,如影隨形。 澈,有時候我很厭倦這樣的自己,非常厭倦。我總是對你沒有信心,也許有一天你也會厭倦這樣的我吧。」
澈真摯地說:「不會,我永不厭倦,我知道你是因為愛得太深,才這樣沒有安全感。說句心裡話,我其實喜歡你這樣全心依賴著我,我喜歡你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我的這種依賴。」
嫣然凝視著他的眼睛,驚喜地說:「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