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對上她狐疑的視線,「你以為我走得掉嗎?在這戒備森嚴的影雲閣總部內安然無恙全身而退。念雙,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周圍有多少暗影,以念雙的能力不難知道,只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
「小依,八月十五那天,是師兄選的時日,他會在那天迎娶你,在同一天,幽冥宗可能會趁機襲擊我們影雲閣,還有,」她頓了頓,看了她一眼,接著說,「皇上,他也會來,所以小依我求你,保護好自己,到時我會趁機掩護你去找皇上,你讓他不要跟師兄作對,現在的師兄經不起兩個勢力的折騰,至於幽冥宗,我們會自己看著辦的。答應我,好嗎?」
「念雙………」她為難地看著她,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因為自己的私慾傷害單純的念雙,面對她的愧疚,念雙撓撓頭,靦腆地笑著,「平日師門裡,就我最懶,武功也是最差的一個,現在也該我出一份力。」
「你不該來的。」葉子堯閉目安神,對著輕聲踏進的凌凰說。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讓我能安心地呆在君臨嗎?」她笑笑對他的勸告不以為意。
「長老們要你留在君臨幫助三皇子登上皇位。」他睜眼,眼裡精光閃爍,對她的任性只能無奈一笑。
「他有這能力。」說起他,她的眼裡蕩漾開細細的溫柔,只是在看不見的眉眼間也有著一縷憂愁,自從半年前從月蘭回去後,她就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似是在急躁著什麼,這對於一向淡然隱忍的他,可是少見的負面情緒,如今大皇子跟二皇子可是真正的將他列進對手的行列了。
「師兄,你真的決定了,利用月蘭的皇帝對付幽冥宗。」
「咳咳,我剛才不是說了……」
「那是說給念雙那丫頭聽的,別以為我也像她那麼好忽悠。」她抿嘴打斷他的話,這個師兄也太小看她了。
「好吧,你說對了一半,」她擰眉傾聽,「你覺得月蘭皇帝也跟念雙一樣那麼好忽悠?」
她一怔,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派五千精兵前來,這個男人也是個狡猾的狐狸啊。」葉子堯唇畔揚笑,對於這個明面上的對手他可是很滿意。
「好一招瞞天過海,表面上故作與你為敵,其實他的目的也是直指幽冥宗。」
「或許他比我們更想剷除這個未知的敵人。」幽冥宗,他的可怕在於神秘。即使與他們交手了不少次,可還是無法摸清他們的真正勢力。「不過能不能聯手,這也是未知,若是弄巧成拙,讓他反過來攻打我們,那我可就真正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對著自己就是一番調侃。
「師兄,你這招太冒險,明知道疊依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心一沉,心愛的女人這幾字讓他聽得很不爽,「這一招比較有效。」
她無聲歎氣,對於這個無論怎樣都不肯跟他人妥協的男人感到無奈。
「令牌就找不到了嗎?」
「閣主失蹤都快八年了,想找也難,不過,彩蝶師姐的那一塊倒是可以借來一用。」他從懷裡掏出半塊瑩白玉珮。
「這是半塊玉珮。」
「嗯,當時老閣主擔心遭遇不測,將玉珮分為兩半,一塊在彩蝶師姐那,我前段時間去了一趟夢蝶宮借來。」
「可惜只有半塊……」
沉默在蔓延,半塊玉珮能起到怎樣的作用,連他們也不知道,只能賭一場了。
「叩叩」
門被直接推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明知故問的問候,「睡了沒?」
小依額頭三條黑線,瞪著這個不請自入的男子,「睡了。」
「你不是還穿著衣服嗎?」葉子堯上下打量了一遍她穿戴整齊的衣裳,揶揄笑道。
「我喜歡穿著衣服睡覺不行啊?你給我出去。」她直指門外,臉上意思很明顯,我不歡迎你。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什麼羞。」
她終於能理解念雙所說的榆木疙瘩的意思,這個不只是一樁木頭,還是一樁專挑刺的木頭。
她閉眼,做了幾個深呼吸,端起桌上的茶杯仰頭飲盡,才覺得火氣降下一些,扭頭問他,「有什麼事嗎?」
他笑看著她恢復平靜的面容,眼帶讚賞,「明天就是你我大婚之喜了。」
剛平息的怒火被他這句話一挑,又洶湧而上,「是你的,不是我。」
「客人一定很多。」
「……。」
「到時也有不少是來搗亂,娘子你可要小心,別還沒過門就被人拐走了,這樣為夫會很為難的。」
「幽冥宗的人嗎?」她忽略掉他後面的無聊,正色問。
「念雙那丫頭真是守不住秘密。放心吧,為夫會盡快將他們解決的,我可等著跟你一起洞房呢。」他曖昧地朝她擠擠眼,她手往他肩膀一拍,手下的暗勁拍得他差點坐不穩,她笑笑,「放心,我絕對不會等你的。」
「真是沒良心的丫頭,虧我還專門來告訴你明天要小心點,如果為夫一不小心英年早逝,你要是想改嫁就去吧,我不會阻止你的。」
「胡說什麼呢?」聽見這話,她脫口而出,下意識的反駁,不管怎樣,他是念雙的師兄,她並不希望他出事。
他怔住,似乎她這樣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正了正色,他扯了扯嘴角,說,「我又沒說一定,只是如果。」他閉了閉眼,睜開時,是一片平靜與堅決,卻透著一分隱隱的苦澀「若是影雲閣失敗了,你就沿著後山的路逃走,一直逃到他的身邊去。」
他,是說睿軒嗎?
她清澈的眼眸倒映出的是他的面容,英氣的五官映出的是正義的影子,難道是她猜錯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傷害睿軒。
「好了,時日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他說罷,收斂神色,臉上總是帶著和煦的笑意。
「等一下。」
「娘子該不會是後悔了,想要為夫留下來陪你吧,哈哈」她跺腳瞪著他揚長而去的笑意,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