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千年之蝶妃 無名碑前,孤寂的他 第十六章 疾病
    「這位大哥,今日堂裡的大夫都出診去了,這是?」視線落在地上躺在擔架上的漢子,清秀的眉頭不由的隴起,莫非是……

    「小哥,你快去請大夫出來,我兄弟快不行。」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黝黑大漢,見來人只是個不足二十的少年,聲音透出不耐,急切的道。

    「今日堂裡的大夫都出診去了,這堂裡沒大夫坐堂。」沒去在意他話語的不耐煩,她雙眉緊蹙,耐心的再重複了一遍。

    「這,這可怎麼辦呀?」一番話落下,大漢舉手無措。

    「大哥,你別急,先把他放在旁邊的木床上去,地上寒氣太重。」

    黝黑大漢連忙應聲好,幾人手忙腳亂的把人抬上一張簡易的木板床,鍾叔跟麂子兩人匆忙的堂後趕來,鍾叔見到來人,也來不及打招呼,直接探向床上渾身發抖的男子脈搏,眉頭緊攏,仔細察看幾番,臉色大變,連忙向後退幾步,驚慌的道,「讓開,大伙都讓開,離這遠點。」

    聽聞鍾叔的話,每個人臉色大變,連忙向後退去,黝黑大漢鐵青著一張臉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磨磨蹭蹭才從牙縫中吐出一句話,「老頭,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定了定心神,雖然他不是專業的大夫,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麼多年在藥界打混,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行醫之術,眼前這個病患明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但幾十年的經驗也不是白累積的,心中念頭急轉,他轉向黝黑大漢,語氣恢復應有的鎮定,詢問道「這是什麼回事,你們是不是去過什麼地方,你先說清楚。」

    嚴肅的口吻聽的大漢一怔,隨即整理了一下思緒,顫抖的語音洩露了他強裝的鎮定「我們兄弟幾個、在三個月前去了,幻境山。」頓了頓,大漢咬牙說出這個令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名字。

    幻境山,她曾聽爺爺說過,這座山與其說是一座山,說它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反而更恰當些,此山位於月蘭國的西北部,連綿不絕的山脈一望無際,彷彿沒有盡頭一般,沒有人知道它的終點在哪裡,因為從沒有人能活著翻過那片山脈,據說幻境山氣候變幻無常,季節轉換沒有一定的規律可循。常年濃霧瀰漫,霧氣有迷幻人心之效,若吸入過多可致人癡呆,因此取名「幻境」,也被人稱為死亡之山。雖然危險重重,可也不乏一些大膽的傭兵前去冒險,只因它還有一個令人可以無視它的死亡之氣從而趨之若鶩的稱呼「寶山」。

    山上遍地是寶,富饒的礦脈,珍貴的藥材,千年的寶樹,種種令人眼紅不已,連小依都不禁砰然心動,藥材,對於每個醫者的珍貴程度不亞於守財奴重視的黃金。

    「你們膽子也真大,竟然敢去幻境山。」圍觀的人群中傳出幾句驚呼,有責怪,有佩服,也有羨慕,能從那裡活著出來的人哪個身上沒得到一些寶物。

    「咳,」鍾叔警告的視線掃過旁邊出聲的人,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你繼續說。」

    「從山上回來的幾天,大膽,也就是我的兄弟常常覺得渾身無力,見他不對勁,我們讓他去看大夫,他總說是小問題,休息幾日就會好,今天,我們幾個打算找他一塊去喝酒,一進門見他倒在地上,渾身發抖,叫他也不應,一直喊冷,我們幾個趕忙把他給送過來。」黝黑大漢盡量用簡單的話道出他知道的一切,說完還看了在床上的男子一眼,眼裡擔憂甚濃,兄弟幾個能一起從幻境山上活著回來,難不成今日就得天人永隔。

    「鍾叔,你看,他好像在發燒。」麂子驚呼。

    眾人隨著麂子的視線所在看去,鍾叔臉色一變,歎道,「小兄弟,這,你還是為他準備身後事罷。」

    大漢身後幾人臉色一片蒼白,「大夫,難、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這到底是什麼病?」

    「這是瘧疾。」鍾叔臉色一陣變幻,頓了頓才出聲道。

    話落,所有人嚇的臉色蒼白,驚慌在人群裡蔓延,所有人驚慌失措的往門外衝去,一時間,整個大廳只剩寥寥幾人。黝黑大漢臉色一片慘白。「鍾叔,這這可不是開………?」瞥見鍾叔嚴肅的神色,未出口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囁嚅著道「現在怎麼辦?」話語無奈與絕望,又充滿著深深的恐懼。

    「唉,能怎麼辦?盡快給他辦身後事罷,這事過不了多久必會驚動官府,一旦官府的人插手,你也知道………唉」鍾叔搖頭歎息,怎麼好好的會惹上這種病,這事只怕不是他能管的了。

    留下的幾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絕望,一時,寬敞的大堂裡瀰漫著詭異的寂靜。

    「小易!你在做什麼?快,快離開。」麂子驚聲斥責,這小易不要命了嗎?

    鍾叔與其他幾人聽到聲音,不解的看向小易,只見他此時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為大膽把脈,認真出神的模樣讓人不忍出聲打擾,對麂子的話不聞不問,聚精會神的聽著脈象,探溫,察看,床上的大膽雖然一直被身體的疼痛折磨著,可剛剛的話他也一句不漏聽得清楚,心早已絕望,也任由他折騰。

    還好,體溫比她預料的低些,看這個情況應該是第一次發作,小心翼翼的放下手,移開身,這病雖然能治好,可不小心惹上也是一件麻煩事,人要救,但她也不想還沒救到人就先病倒。

    轉身對上鍾叔的疑惑,與麂子一旁憤懣的表情,遞給他們一個放心的笑容,暗啞的聲音不似平常清靈動聽,輕聲道「你們也不要太絕望,瘧疾雖可怕,可並不代表無藥可治。」

    嘩啦,輕輕的話語在平靜的湖面上蕩起巨大的漣漪,所有人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默默咀嚼著她的話,鍾叔最先回過神來,神情略有些激動「你是說,他能治,不,是你能治好他。」

    點了點頭,可一想又覺不妥,又搖頭。

    「你別又點頭又搖頭,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現在這時候還猜什麼啞謎?」黝黑大漢一回神就見到小依點頭又搖頭,性子耿直的他耐不住性子直接出聲道,言語間滿是不耐。

    麂子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這人有求於人還這副德行。

    小依露出一抹苦笑,滿是無奈,這人還真是直性子。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臉上浮現尷尬的赧然,可惜這難得一見的景象被他黝黑皮膚遮掩。

    「大哥,你也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整理了一下該怎麼解釋的言辭,她說「瘧疾發病期常在夏季,其他季節一般很少會出現這種病例,當然,也會有例外,像大哥你的兄弟就是一個例子,很多人聽瘧變色,主要是因為它傳播開的速度可怕的嚇人,很少會去深究其中的病因,所以才會令人萌生無藥可救的想法。」

    鍾叔聽到這話神色一片複雜,可他說的也在理,也找不到理由反駁,等著他接下去的話。

    餘光瞥見鍾叔還算好的臉色,小依心裡鬆了口氣,繼續道「其實,瘧疾並非無藥可醫。」

    其餘幾人臉現驚喜,床上的大膽迷濛的雙眼也漸漸放了亮光,他,他有救了。

    「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小易,你說實話,你有幾分把握能治好他?」鍾叔嚴肅的口吻如一盆冷水從頭上落下,眾人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可眼裡仍掩飾不了狂熱。

    沉吟了會,她猶疑未定,大概報出了個數字「五分吧。」這是她的保守估計,本來她想說八分的,可想想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

    「五分?」不夠堅定的話語在眾人心中激起滔天巨浪,鍾叔更是震撼,五分。或許別人會以為五分不過只是成功的一半,可對於這個常在藥界打混的人精來說,這可是大大的震驚,五分?就算醫術超群的佟掌櫃也不敢輕易的說出五分的把握,而且看樣子,小易還有所保留,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年紀竟擁有如此高深的醫術。

    「嗯。」鍾叔的想法她當然不知道,不然她該慶幸她還好說的是五分,不是八分。

    「不過,這事有些麻煩。」在所有人歡喜時,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不醒目的人出來潑冷水,一開始看在鍾叔的身份份量上他們也不敢造次,現在見到出聲的是人微言輕的麂子,所有人不禁惡狠狠的瞪向他,嚇得他不由退了一步,常在生死間混跡掙扎的大漢的怒火可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身板能承受。

    「我,我沒說錯呀,剛剛那麼多人都聽到大哥、聽到大哥得了瘧疾,這會肯定鬧到官府那邊去了,過不了一會,官府肯定會來人把他帶走。」麂子費力嚥下喉間的唾沫,壯著膽子吐出一番話便跑到堂後去了。

    小依一怔,隨即臉色一變,她倒忘了這事,忽略了瘧疾在古代的影響力,這可是足以造成全國恐慌,混亂的瘟疫。

    因這番話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送官,那相當於是送進了閻王殿。

    「先別慌,趁官府還沒來,馬上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要驚動其他人。」鍾叔鎮靜的話語給眾人打了一副鎮定劑,在大家剛準備動手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其中有一支突出,腳步聲規律的隊伍向永安堂的大門而來。

    「不用忙活了,本官替你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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