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讓皇姑姑知道了此消息,又該如何應對?失去兒子已令她淒冷半生,此刻,再失去惟一的女兒,緣分真的是竭盡,便該自求超脫,一死了之了,他欠,欠兩人太多太多,別說彌補不回來,又安能雪上加霜,再多餘一些孽債?
不行,便拿夕暄換去罷?拖延一時是一時?
可是,她上次也就因此而逃離,此番再教她受半點委屈,恐一怒之下,再次消失,上次還能在皇宮裡碰面,現在冷瀟傾與她有仇怨,保不定一走,真就無影無蹤起來,沒有蹤跡可尋,恰如幾年前書房前的那一幕,又令他魂牽夢寐,來年,可還會有一女子來讓他折磨?
重新,歷經當年的那些事?
不會,不可能,不能夠了!
如此,只能冒險一試了!
數日,莫夕暄已然很安分,每天盡皆躲在那正軒房中,生活極度無聊,卻也很是悠閒愜意,經常有足夠的空閒時間休息,累了便睡,醒了便找事做,無憂無慮,反正世間一切事都與她無關了,只待自己的夫君了結完一切,隱世絕塵。
『砰砰』的敲門聲接踵傳來,手勁不大不小剛剛好,在這安靜的地方,無疑是罕見稀有的,魑王,不會的,他進來素不打招呼,那麼又會是誰呢?
「何人?」迎面欲開門,卻也小心謹慎起來,世道正亂,安能不防。
「夕暄,是本王!」冷瀟凜破天荒的敲門,不為別的,只是因有外人在場,「旁還有一客人,你現下方便麼?開下門罷。」此事機密,不想,也不能大肆喧嘩地傳召,只能冒昧帶一男子入她房中了,尷尬。
莫夕暄應了一句,又趕忙在丫鬟的幫助下著好衣衫,佩戴好一切,保證不失古代已婚女子禮數,方開了門。
面頰含笑,多有絲堆砌牽強的意味,規矩真多!
果然,他身邊還有一男子,看不見,然感受得到陌生的氣息。
「魁?」呼喚了一聲,努力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恨終是漆黑黑的一片,只能用耳朵聽,用心去感受,反正,這個人她不認識。
冷瀟凜應了一遭,便攜那人進了房中,退了一干伺候的人等,急匆匆關上了房門。
使了使眼神,那男子即刻用暗器突襲,分別朝窗外四處射去,身手之迅速不容辨清,凝殤教的人縱埋伏偷聽不著痕跡,可這一連串飛鏢出手,且不說死傷無數,單是漏網之魚又豈還有膽子偷聽?
「這位是?」莫夕暄甚好奇,聽得出來,他功夫並不算高,斷不可能是冷瀟凜請來的打手。
「稟王妃,在下**,山西蕪湖縣人,通用千百種暗器毒藥,更擅長易容之術,江湖戲稱:千面郎!素聞悼花宮主大名,久仰,久仰。」
躬身,抱拳,畢恭畢敬!
莫夕暄微微頷首,既然是江湖中人,便不必與他多客氣,這種人只會認錢財身份,到底還是道貌岸然之輩,何況千面郎的名字也素有耳聞,莫若是四處假扮他人行騙,三流九教,不足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