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想什麼便胡說什麼,本王沒有嫌棄你。」冷瀟凜緊張地辯解,素來只有她悼花宮主挑剔人的,哪輪得到他凡夫俗子,區區一個魑王來不稀罕她?
只是完美二字太過重要,而且,何能真教她這樣黑暗一生?可是她不願意,無須什麼詞藻堆砌出原因,只要她搖搖頭,那麼他便甘心以此世為限,做她的眼睛,最明亮的,最銳利的,最獨一無二的!
莫夕暄察覺出了他潛意識的應允,一絲笑意蕩漾嘴邊,「那便別理眼睛復明的事,看不見就看不見罷,有你陪我就好!」凌空伸出了手,他牽住了,她希望是一輩子,他也一樣希望。
實則,真的能夠恢復光亮,誰願意當個廢人瞎子?她只是不想他去想辦法找回冷沁魂,那個女子對他的疼愛確實太過無私偉大,幾乎令她感覺絲毫媲美不了,縱然只是表姊姊,親屬關係,甚至自己也該道一聲姊姊,然酸意依舊……
「魁,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日後別離開我半步,好麼?」聲音中帶著一絲淒涼哀怨,卻沒有乞求之意,這是自然形成的傲氣,不過這傲然正在逐漸減退,因為她學會了後悔,後悔前段時間所做的一切。
冷紆霖,是佛,她莫夕暄,是人!
真可恨一時聽錯了言語,又迷錯了心竅,竟癡癡呆呆想要平淡度過一生,無情無慾,無怨無悔,可是這種生活,是人過的麼?
一生只有那麼一次,大膽愛一場罷,作為一個女子,她擁有的實在太多太多,令人羨慕嫉妒恨,若再不知足,可能什麼都沒有,消失於頃刻間……
冷瀟凜點頭答應,「夕暄,本王忽然懷疑你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快,冷血與有情,轉變只是瞬間,難道沒有冷瀟傾的傷害以及眼睛失明的纏身,你就不會回魑王府麼?」小孩子受了委屈一般,堂堂魑王做到這般,著實太丟臉。
「不騙你,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是的!」
「那現在這一切是什麼,本王靠運氣得到的?」不敢置信,他得到一個女人居然需要靠運氣,如若不然,還將眼見她成為別人的皇后?
莫夕暄安穩地躺在床上,握著他的手,又是慘然的一笑,「魁,其實有些東西得到了就是幸運,我本因厭倦而想逃避,然終究逃避不了,回頭試想,真無趣!」
「呵呵!…確實很無趣!經歷過太多,倒愈發看得風輕雲淡,不如我們找座深山隱居,不問世事,隱世絕塵,此番可好?」
「真的?」莫夕暄喜不勝喜,這是她最嚮往的生活,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然,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沒有……
冷瀟凜的笑意也漸而僵住,握緊了緊她的手,許諾道:「真的,一定是真的!」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得找回沁魂,安排一個好人家予她,說實話,本王虧欠她與皇姑姑的,確實數之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