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瑄毫不費力就推開了他,驚詫道:「你受傷了?」
月光照耀下,冷瀟凜慘白的臉色愈發變得難看,卻見他手指微顫,雙腿止不住的發抖,呼吸與喘氣聲並存,必然受了極大的內傷。
解開了他的上衣,只見箭傷無數,個個窟窿中都沁出黑血,凝殤教想是太沒本領,最近倒只會暗箭傷人,還都是下了毒的!
「怎麼會這樣的?你不是有軟甲護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嗎?」莫夕瑄顰蹙眉頭,不敢觸碰那些傷口,就好似似一把劍,狠狠地刺扎自己的心。
冷瀟凜苦澀一笑,「今天沒穿,你不滿意?其實本王死了,最高興的人不就是你嗎?」
莫夕瑄來不及與他吵嘴,慌忙把他平放到了床上,偌大的房間竟不見金瘡藥,而自己離宮匆忙,也未曾帶百花露或其它療傷的藥物。
該死!現在最好最惡劣的辦法,也就是去找冷瀟傾了,只有他才能請御醫看診,皇宮中珍奇補藥一堆,怎麼說也不會讓他死的。
冷瀟凜見她神色不明,腳步匆匆,還忙喊住她道:「本王在宮中的事情,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你不准去找那昏君,也不能跟任何人說。」
「那你要我怎麼辦?血這樣流下去,就算你不毒發而死,也會虛弱離世的。」
莫夕瑄說不出的著急,可恨他卻把自己的擔心當趣味,饒有興趣地玩弄著,卻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他真的想死?
「過來,抱著本王。」冷瀟凜憔悴的臉上泛起微微一笑,他從沒那麼鎮定過。
「魑王,你搞清楚點!現在是性命攸關,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能有幾條命供你玩耍?你現在就逞能吧,遲早死得不明不白!」
莫夕瑄每每見他不把性命當回事火就不打一處來,可為什麼他不著急,自己卻會條件反射地替他擔憂,這不符合邏輯,顯然的思想誤區!
冷瀟凜眼中泛過一絲哀傷,此時的聲音蒼老異常:「你當真以為本王閒的沒事做想自殘?本王其實也是普通人,以前多少次面臨生命危險,惟一堅定的信念就是尋找悼花宮主!可現在希望毀了,沁魂被抓,沒人替本王療傷,本王就一個人,居高臨下的無助與淒冷你看得到嗎?」
呵呵,自然是看到了,就看見了他滿身的傷痕,觸目驚心!
「這種毒藥沒有專門的解藥是難以救活的,本王反正也快死了,你陪本王一會好不好?只當是送老朋友一程,或是說,奢侈本王一回。」冷瀟凜痛苦地垂下眼瞼,又緩緩抬眸,眼神中有些哀求。
他現在躺在床上是半死不活,幾乎沒力氣動彈,毒素又已然侵入五臟六腑,確確實實,沒有解藥是難以救活,有了冷沁魂還罷,可現在她不在,豈有那麼容易挽回一條性命?
「一回,就一回。」冷瀟凜見她不願,再次央求,當真那麼恨他嗎?他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