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沁魂已然身處王府之中。
「娘親呢?」這是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也是她在夢中最想問的一句,是呀,娘親呢?
冷瀟凜緩緩給她蓋上錦被,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哀傷,緩和的口氣:「本王和他說好了,十天之後再去城郊處換人,你最要緊的是把傷養好,皇姑姑會沒事的。」
冷沁魂微微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淡然的問道:「魁兒真的忍心嗎?」
冷瀟凜微微一愣,高大的身軀走到了床畔,掩飾著臉上的淚痕,「本王不會讓夕瑄有事的,縱然有那麼一天,本王也只得自私一回,皇姑姑與你的命,永遠是最重要的。」
冷沁魂莞爾一笑,不多做言語,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絕對會犧牲自己,在救下娘親的同時,也救下莫夕瑄,兩邊皆歡喜,她本也就是多餘的。
「魁兒哭了。」淡然一笑,有些難以接受。
冷瀟凜拭去淚水,一隻手撐著床,顫抖的聲音:「你不知道,當時本王答應那個人要拿夕瑄交換時,她看本王的眼神,若是怒意還好,可卻偏偏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怨……」
冷沁魂靠在床上,伸長了手想拂拭去他的淚痕,手卻也僵在了空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種哀怨無心的魑王或許受得了,因為無心!可魁兒現在有心,所以…你痛了。」
「那是久違的感覺,亦如當初本王親眼看著皇姑姑進入水月庵般的心痛,本王想解釋,但不可否認,皇姑姑比她,重要得多。」
這是他一生的無奈,因為對一方有情,所以必須對另一有情的對方絕情,這種事他不想做,亦不想看到,也難以抉擇。
冷沁魂眼角處也慢慢滑下淚水,她流淚的樣子,蓬頭垢面,愈發的憔悴,「魁兒別哭了,我曾答應娘親好好照顧你,現在你傷心,豈不是我失責了?」
記得當年分離之際,明明說好的是她這個表姊照顧弟弟,誰知因為一時情緒,一住閣樓中就是那麼些年,未曾出來過,也不曾關心過他半分。
今朝娘親有難,她卻臥病在床,來日還需要他拿自己心愛之人去與之交換,莫過太可笑了些許,令她寒透了心。
冷瀟凜苦澀一笑,其實那次變動,最為淒慘的便是眼前的女子,失去了兄弟,亦離開了娘親,還要被通緝!
奈何她太堅強,堅強到可以以無情冷血來面對這世間一切,今朝若讓她徹底失去了娘親,那算什麼?而且皇姑姑若是再因自己死一次,他又於心何安?
對不起的,只能是莫夕瑄。
冷瀟凜在魑王府中晃悠了好一陣,怎麼也想不到萬全之策,現在我在明,敵在暗,如何鬥得過他們,或許說,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是受到監視的。
這究竟是一群什麼人幹的?目的何在?莫夕瑄對他們有什麼用處?
「夕瑄,是本王。」不知不覺來到了苡蘭居,此時依舊,只是人已改。